这位神秘来客正是温司令,温耀光。
回龙城一应事务交给北镇军,他留下金蛟营温家嫡系人手辅助,偷偷回到封城,于今晚刚刚抵达。
温司令风尘仆仆,目光扫过独子撑着的拐杖,瘸着的腿,面上卸下对外人威严冷漠的神情,眼里透出为人父亲的挂念和担忧,伸手扶住温信阳的肩膀让对方坐下,道:“腿怎么样了?收到你的信,你娘天天在佛前祈福,膝盖都跪肿了。云非呢?云非如何了?”
温信阳坐进椅子里,拍拍父亲的手:“我没什么大碍,别担心。云非……云非受到惊吓,得休养一阵,近期无法见人。还望父亲体谅。”
温司令冷声道:“你当我是傻子吗?都这时候了,还想瞒我?”
他目光如炬地看向刘庆川:“庆川你说!”
刘庆川看了眼温信阳,叹气道:“将军腿伤严重,腹部也受了重伤,那日抢救若再晚些,恐怕性命不保。如今腰腹伤口未愈,谨防感染,每日大夫都要上门检查。至于腿伤……国内的大夫恐怕治不了,一年半载也未必能好,我听那些大夫说什么复健困难,恐留下后遗症……”
温司令狠狠闭了下眼,这几日他头发都花白许多,踉跄坐进椅子里,一手握拳半晌才道:“云非呢?”
“……池爷头部、胸口受伤,最严重的在左脸。”刘庆川喉咙动了动,艰涩道,“左脸严重烧伤,后伤口感染,高烧不退引起了并发症,抢救了三天,情况一度很危险。不过好在池爷吉人天相,现下已经熬过来了,只是不能吹风不能见光,每天换药五次,有专人伺候。”
温信阳始终低着头,心不在焉,温司令眉头紧锁:“你们信中说得模糊,到底发生何事才会变成这样?”
他看向温信阳,满眼不解:“去之前明明定好了计划,你堂弟也早早抵达封城躲藏在暗处接应你们。这到底是为何啊?”
屋里陷入窒息般的沉默。
温信阳也想问:到底是为何啊?可惜无人给他答案。
他这几日睡不好,伤口的疼痛又令他万分煎熬。可想想池云非的伤痛,他这点小伤又算什么?更为难受的是,云非受了严重的刺激,清醒后情绪经历几番崩溃,现下几乎无法见人,甚至连自己也躲着不见。
每回从恶梦里惊醒,温信阳都不断回想反复思索:如果计划再充分一些;如果再查探的清楚一些;如果早早将云非从宁婉香手里救出来;如果当日放他下山时,自己亲自护送他回去。是否一切都会不同?
有那么多的如果,那么多的悔不当初,可一切都成了既定事实。
他深吸口气,嗓音低沉,将事情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