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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退下。

还不是离开。

“……”

那挂在树上的灯到底还是敌不过风,晃着晃着就灭了。没了这灯火加持的院落,也不过是个贫瘠的土地而已,连嫩草都没长几棵呢。就像是先前为了显得路很久很长而故意领温仪绕的那几圈路——都是虚假的表象。

晚风吹过,元霄一个人举着手站在那里,忽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春兰支着头守在那里,心中暗想,太子殿下这么用心讨国公喜欢,说不得两人要携手同游一阵哩。国公虽年长殿下一轮还多,可两人站在一处,倒是说兄弟也不为过。若有国公相助,景帝陛下也能安了心。到底是咱们太子待人真诚,能笼络人心。

就在这胡思乱想着,却见温仪先回了过来。她还没开口,对方已经一声不吭钻进了西殿,早早除了外衣躺上床,竟是半个字也没说。脸色沉沉,不大像是愉快的模样。

“……”

这是怎么了?

春兰还没能想出所以然,不消片刻,太子也回来了。身上还沾了几片树叶,手上也有泥土。亦是一声不吭,沉着张脸。他走到西殿门口,静静站了一阵,到底没有说话,抿抿嘴,转身走了。仿佛他刚才叫了人出去,并不是给人惊喜,而是吵了一架。

温仪本在想,如果元霄说些不恰当的话,他要如何回答,在腹中打了一肚的草稿,却想不到任何一句能出口的话。在大乾数十年,他什么都想过,但从未想过男欢女爱。一来无人令他动心,他也不曾觉得自己会喜欢上谁。二来,此处于他终归他乡,何必多有牵扯。思及元霄望向他的眼神,温仪有些烦心。这么久以来,还没有谁令他这么烦心过。

在殿中胡思乱想地呆了没一会儿,温仪便敏锐地察觉门口站了人。

站了人,却没说话,过了会就走了。

温仪:“……”

他心更烦了。

一夜无事——佯装无事。

第二日晨起,春兰刚进东殿,却吓了一跳。向来起晚的太子竟然声也不吭已经坐了起来,撑着膝盖望着外头唧唧喳喳跳着的雀鸟,脸色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春兰放下手中物什,小心道:“殿下今日起得早,是想起太后嘱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