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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仪啊温仪,你真他妈不是人啊。温仪从古尔真的眼神中分明就瞧出了这个意思。

“温大人。”金拔汗压着怒气,一字一字沉沉道,“关内有句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抒摇堂堂一国太子,要在此弹琴作乐。岂非是在折辱人?”

“折辱?”温仪眉一挑,他信手一拂,桌上的酒盏滚落在地,啪碎成几片。清脆地一声响,足以令本来就寂静无声的大展愈发安静。温仪站起身,宽大的衣袖拂过衣身,就发出悉索的动静。他弯下腰,修长白皙的手指探出衣袖,去捡酒盏碎片。

一边捡拾,一边说:“东西碎了,就捡起来。兴致起时,就抚琴问月。在大乾弹琴,和在抒摇弹琴,有什么区别呢?大乾奉殿下为上宾,殿下是琴中仙人,我等是月外俗人。”

他将碎片拾起后,便搁至桌角,道:“谈何折辱。”

所谓的辱,不过是你自己觉得辱,就是辱。而他大乾上至君主,下至群臣,面上凛然,眼光湛湛,均无一丝轻蔑鄙夷。

温仪微微一笑,只轻声说道:“我以为殿下既是天上明月,当有容世间一切明暗之心。却没想到,殿下连自己都容不了。”

古尔真陡然一震。

再看温仪,温仪却已垂下眼去,正亲和地任由宫中将碎片拾掇掉以免割伤人。

“强词夺理。”金拔汗还要再说,却被古尔真抬手一拦。

抒摇太子再抬起眼时,眼中便是璀璨一片了。

“小王浅薄琴技,难登大雅之堂。但若有人舞剑助兴,或可观一二。”

古尔真拱手朗声道:“陛下以为如何?”

“父皇。儿臣以为甚妥。”

却是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温仪抬眼看去,竟是元齐康。多日不见,他依然单薄瘦弱,宽大繁复的衣裳仿佛是套在了骨架上,虽瘦削,却自有一股风流。见温仪看来,元齐康朝他略略一点头,也算是打过了招呼。温仪心中暗道,元齐康向来沉默寡言,今次倒是抓住机会好使一招了。

大约是因为元齐盛在封地未回,元齐明被派去了肃岭,而元齐安又偷偷溜走。这便只剩下三皇子元齐康一人,自然是由得他,想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