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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这个人,年轻时其实也是极为俊俏的,如今年岁上去了,举手投足之间神韵却也还在。当年的锐气打磨后掩藏起来,瞧不分明却成了威压。一国之君的气质是那些皇子不能比的。如今古尔真看来,倒是觉得,不论是元霄或是元齐康,都不及大乾国君半分威仪。

元帝勾着眼神看过来,似是一切尽在了然。

“太子殿下早开口,或是晚开口,早晚是开口。倒不如早早与朕交个心。大乾待抒摇,向来诚意有加。不会为难你们半分。”

放屁!

温仪在宴会上的刺是白挑的吗?

这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

古尔真一点也不相信最后一句话,但他捉摸不定的心思倒是忽然有了别的想法。

“那我就直说了。”他承认道,“小王想请贵国的神官,随我们走一趟。”

元帝不动声色道:“此事温国公可知晓半分?”

温仪?

古尔真倒是想告诉温仪。但温仪给他机会了吗?没给。这两日内古尔真左一个暗示右一个抛砖,温仪装聋作哑,一个字也不接。古尔真本来还想让温仪先开口,正是因为等不到,这才干脆和元帝摊牌。他笑了一声道:“温大人一进宫就与太子相携而去,寻不见踪影了。要不然,如何只有小王一人前来觐见陛下呢?”

他故意说到相携而去,这话原本是该让人质疑的。一个臣子,与太子相交甚密,无论如何,都会让人不舒坦,尤其是对于当权的皇帝而言。

可元帝却面不改色:“他是太子的老师,又闻太子抱恙,关心也是自然。”

转而话头一拐。

“神官与大乾,正如国师于抒摇的地位,如何重要朕就不提了。太子殿下当然知道,让神官随你们远出抒摇是不可能的。”他摇摇头,“见一面可以,别的不必再提。”

这个回答古尔真一点也没有惊讶。若有人来到抒摇,说要借国师几天,他们也不会同意。可是如今他不得不借。他沉吟片刻,既不强求,也不就此放弃。只道:“那就先如此罢。”

待元帝派人去请神官时,却在心中想,直接让元帝放人这条路果然是行不通的。他之所以一直未开口提及,就是知道开了口也是白开。故而没想好万全之策时并不想马上透露。可是时间不等人,国师与皇帝又能等多久。又想到方才温仪所言,似乎早就预见了这个结果。难道他果真要去找温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