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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心虚,没敢还手,只在心中暗暗想,原来说家中有个母老虎也是对的。温仪拧他脸,不和那谁媳妇拧他耳朵一个样儿吗?只是这样想着,却肯定不敢说出口的。命大也不是这么个用法。太子无辜道:“确实是我错了啊。”说罢脸色一变,甜甜蜜蜜道,“你生气,那肯定就是我错。”认个错换个媳妇儿高兴有什么不得行的。他一个大男人,能屈能伸的很。

温仪不是不高兴,他只是——

心里不好受。

三分气元霄,四分气自己,剩余三分便是心疼。

“你啊,做事能不能用点脑子。”温仪松开手,叹了口气,待要转过身去,却被元霄按住。太子按着他在床沿,自己却伏身其上,拥着他的背,把脸贴在温仪颈侧,暖暖的呼吸就喷在他白皙的颈边。温仪啧了一声,“好好和你说着话,你干什么?”

身后元霄便说:“你既然生我气,岂非看到我的脸就更生气。我在你后面,你便瞧不见我了。可我还能和你说着话,是不是两全的主意?”

绡纱帐隔了春意,微风自窗外吹拂进来,就似进了人的心底。天暖了衣裳就也单薄,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对方胸膛上传来的体温。温仪握住元霄绕过他肩膀的手,微微侧了头:“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好主意?”

“你说哪个主意?”

元霄额头抵着他的背,心中是有如沸水,艰熬难忍,语气中却不显半分。

身上但凡有任何一丝不好受,只消想到这是因何而起,他反而觉得坦然。爱之深痛之切,原来温仪不言不语,心中却这么在意他呢。若两心同,便是拿刀剐,也只剐在皮肉。若两心异,不痛不痒更似挖心掏肺。

太子额上渗了汗,嘴里不咸不淡:“也只是恰巧想到,既然这毒一时半会还未解完,倒不如将它用个全。你教我的礼尚往来,学以致用而已。”说着又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疯?”

“猜的。”外头挂了个风铃,大约是春兰弄的,说是这样添些喜气。风一吹就叮当作响。温仪看着它,思绪不知是飞到了哪里,只随口说,“诈你一下便全招了。”

没说的却是,元霄看过来的眼神那般明亮,哪里像是一个疯子该有的神情。

握着的手紧了紧,与他换了个姿势,却是背后在颤动。

元霄笑了半日方说:“那是因为我不曾想过要骗你呢。”

“好了,你且躺下吧。”温仪将他掰开,转过身,见太子面上汗涔涔,微微顿了一下,方替他擦去,不赞同道,“你就闹吧。捂了半日,弄出一身汗。”

元霄不在乎道:“男儿大丈夫,流血流汗才是真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