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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起眉头。

元霄如果有其他事,应当不会不顾皇命,私自留在凉州。何况这一路行来,他是满以为元霄就在随行之列,顾未上心盯着。但皇帝不可能不知道太子行踪,可他并未出言,如今看来不但未出言,还有意瞒着他不说——温仪想到一个可能。

这么说来,太子突然变卦,是皇帝的主意?

国公府的饭菜烧了一桌,还冒着热气,吃它的人却还未归来。一个在凉州,一个直接从城门口杀到了宫里。温仪熟门熟路,径直找到了御书房。近来元帝比从前更偏爱书房,十分勤政,连后宫也很少去——虽然他本来就不常去。

元帝抬起头,见着了一身朴素满脸铁青的温国公。哟了一声,放下笔。

“稀客啊。”

温仪面无表情道:“你干的。”

元帝装傻:“什么?”

温仪咬着牙:“别给我装蒜!”

皇帝冷笑一声:“温仪,想明白了你在和谁说话。朕是太纵着你,叫你这样对朕?”

“……”温仪走上前,低声道,“陛下,你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做,可以和臣说。臣答应过你,要替你分忧解难。太子殿下年纪还小,他知道个什么?”

“朕倒是和你说过了,结果呢?”元帝微笑着看他,“不上朝,不听朕的话,我行我素,自我行事。你是这样回报朕的。”

温仪低吼道:“南姜的事臣一直在着手!”

他暗线布了很多条,但渗入他国内部总是需要时间的,就算是易玄阁,成立之初至如今人手遍布大洲,也花了十几年功夫。高楼大厦怎可能一夕建成。何况他此举需借助抒摇之力,新帝登位自己内乱还没平息,哪里说掏南姜就掏南姜。

元帝平静道:“你是在着手,你只是着手的比较悠闲。”

“……”温国公抿着嘴,眼中的冰雪足以坚硬成一柄冰刃。

元帝起身走下来,慢条斯理道:“新帝继位,确实有一摊事要处理,绝非几日就能完成。”若是时间快的,两三个月,慢的,从后宫到前朝,能理个一两年。温仪说的是实话。可是,古尔真眼下除了要把持朝政,还有根心刺,那就是叛党未除。他的二弟逃去了姜国。而温仪的人,也派去了姜国,却一直不远不近地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