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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解决只有两个办法,要么让世人改变美丑的看法,那么丑女就会变为美女,坐在家中等着别人来求就好;要么不改变世人对美丑的看法,丑女就要自己出门去追求别人。

与公孟子同来的程子听了这话后,觉得墨子言语粗俗,比喻市井。便嘲弄墨子的话太世俗,不能够效仿先王先圣们说的那些大义至理。

墨子当即勃然作色,也不粗俗了,直接开喷儒生的四种乱天下的道理,用了程子最喜欢的排比句式,喷的程子脸色惭愧,起身便走。

结果程子刚一起身,就被墨子骂了回来,又重新跪坐于地无奈道:您是在诽谤诋毁儒家,我不能再和你说话了。

墨子却说:要是没有,我却说,这叫诽谤。如果是有,我说出来,那只是陈诉事实。

程子无言以对,又说墨子说话前后不统一,既粗俗又讲义、既市井又圣王,这是可笑的。

墨子却认为,能用常习的言词作回答,又切合事理,可见这个人的敏达。对方严词相辩,我也一定严词应敌,对方缓言相让,我也一定缓言以对。如果平时应酬的言词,一定要求切合事理,那就象举着车辕去敲击蛾子一样了。

换而言之,就是对不同层次的人,要用不同的语言来讲道理。

此时此刻,墨子见告子还在思考,见他脸上也已经露出了一些似乎明悟的神色,墨子心中还是高兴的。

到了他这个年纪,对于告子这样的人,他已经不再如年轻气盛时候那边愤怒,想做的只是多寻找这个人的优点,想办法引导他走向行义之路。

墨者之中投机的、想要出仕的人,不在少数,至少最开始的目的是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可墨子认为人都是可以改变的,自己完全可以将这些人说动,让他们改变。

而适则属于认为这些人可以教育,但还是要想办法让他们既行义、又满足自己的欲望、同时又有足够的约束——他知道天下的理想主义者太少,需要大量的投机分子在其中,否则做不成事,也很容易变为一个诡异的苦修社团。

四周寂静,侍坐左右的弟子们多数已经明白了墨子的道理,也明白了墨子为什么会选择推荐适成为第一人宣义部部首。

然而墨子却没有立刻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等着,等到告子终于点头的时候才说了话。

“告,你可以和儒生辩论并获胜,这是我相信的事。但是,你与田埂农夫、市井工匠交谈的时候,也是如同和儒生辩论一样讲道理。并不是你讲的道理不对,而是你讲的道理别人未必能够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