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问道:“适,你们墨者总是讲道理的。我们就像是羊群中的羊,你们是头羊,当我们不知道往哪走的时候,你们会带着我们走,不是吗?”
适笑道:“上下同义,不是说头羊往哪走你们就往哪走。而是头羊往哪走,你们便会想到头羊的想法是对的,所以才跟着走。不过我相信我们墨者,所以暂时你们或许还不懂,但跟着走就没错啦。”
蒲也大笑,说道:“你问问六乡的人,哪里有不相信你们的呢?可你们非要逼着我们去想对还是不对、有没有道理……可不是我们自己愿意去想的。”
适点头,嘴角暗含笑容。
觉得这就像是恋爱,只不过恋爱的双方是墨者和农夫。
蒲的话只是在表达沛县农夫的那种对墨者的信任。这很好,将来合则一起、不合则分,只要自己想要什么,那就是一群足够优秀的诸夏之民。
至于墨者,不能也不应该让诸夏每个人都爱恋,只要知道哪些人在哪些时候是所谓九重乐土之中最先进的那批人就好。
此时的与将来的不同,此时的爱或许有一天也会变为将来的恨,但只要有个清醒的巨子,便足够。
……
那场篝火夜谈的两个月后,蒲与苇这一组的人完成了他们领到了修路任务,比别的乡亭的人快了许多。
一条可以通行马车与墨车的路,沿着一座有铁矿的山蜿蜒到了一片临河的平整草地上。
与别国的路不通,这一条路更宽。
马车的车辙宽度是有规定的,墨者因为要普及双辕车,因为也违背了“礼”中车辙宽度的规定,做了适当的更改。
夯实的里面可以保证马车的车辙碾压的地方足够平坦坚硬,没有马掌暂时也只能留出中间的软路。
两侧多出的,是方便推单轮的墨者的小路。附近都很平整,黄河还未改道,这里的土质还不是那种一下雨就能以同行、能把鞋子都陷进去的黄黏土,吱吱呀呀的墨车与马车在上面行走并不困难。
两个月前离家时候带来的那些食物都已经吃光了,好在墨者每天供应足够保持劳作、但是极为粗粝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