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城外楚军后撤了一段距离,精锐的王师和战车严阵以待,公孙泽叹了口气,只能看着适的背影仰天长叹。
“乱天下者!必是墨家!如此道理,天下岂能不乱?人心岂能安定?隶民岂能忠君?”
他似乎想慨叹给适听,哪怕适回头和他对辩几句,也好过这样一句话不说、甚至连刚才的胜利都懒得喜悦地就离开。
可,适就是这样离开了,连去告诉公孙泽让他看看口舌能干什么的力气,都懒得浪费,就像……忘了城墙上,有个几年前和他有过赌约、有过恩怨、甚至害怕惊恐过的公孙泽。
……
适回到墨翟驻扎的房屋后,墨翟等人正在那里配置醯酒,这是一种特殊的药水,墨者秘传的配置办法,可以用来清洗被烟熏伤的眼睛,是用来对付隧道攻城的必备之物。
一座瞭望用的高楼之外,每隔几步就挖掘了或是五步、或是三步的水井,水井的上面蒙着牛皮,整个井就像是一面鼓。
一些瞎子趴在井口的牛皮上,侧耳倾听远处的动静。
适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墨翟道:“这是在倾听敌人可能挖掘地道进攻的办法。适,你要记住,若是登高远望,看到护城河的水有些浑浊、或是敌人看起来像是在挖掘掩墙,但是泥土却堆积的过多,那可能就是要挖掘地道进攻。”
“这些技巧,你学得快,但也要都知晓。你懂大略,却不能不懂这些巧术。”
适点头,墨翟又道:“你来的正好,刚才城下的情形我已看到。如今守城,你们宣义部先立一功。”
“凡守城,一定要想办法不让敌人在百步之内安生。”
“以往都是杀牛宰羊,靠话语激励守城之人的士气,你却反而用之,用来削减攻城之人的士气。一增一减,并无二致。”
“我看这几日楚人怕是无心攻城,反倒是要先清理内部。”
适想了一下道:“先生,那也未必。我怕楚人可能会试探攻城。凡攻城,必有死伤,但有死伤,那些话便用处不大了。”
“商丘农夫虽与楚之农夫,都是农夫,但毕有亲疏。同伙同伍之人死亡,又岂能不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