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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律令的存在,只能证明楚王曾经有过强大的权力,但对比现在,刚刚即位一年的熊疑只能长叹。

父亲横死,死前还在商丘大败,贵族刺杀之后连幕后指使都找不出来。

弟弟逃亡,郑国暂时放弃了与韩国的血仇,郑魏韩三国联合声明支持王子定即位。

跟随先王出征的陈蔡等地县公,因为墨家那些讲清楚的王权和贵族矛盾,对于有变法可能的自己极为不支持,只能依靠强大的惯性和暂时没有被三晋击败而让他们暂时安稳。

贵族分权,即便支持他的那些贵族,依旧在讨价还价,希望他坐稳王位之后给予更大的特权和封地。

如今阳城君败于榆关郑人背叛,上任楚司马被墨家阵斩族人不满,对外战争还需要和贵族们扯皮先把利益讲清楚。

一个又一个的封君,算起来都是自己的亲戚,公族王族分支的力量越来越大,越来越臃肿。

守卫北方的鲁阳公,是当年平王之孙分出去的司马子期的后人,叶公平定白公胜之乱后,让贤子期为司马,子期的儿子公孙宽便被封地。原本封于大梁,可是大梁太危险,处在三晋南下的必经之路,公孙宽拒绝之下,楚王也只能转封他地。

首代平夜君当年是昭王之子、首代阳城君是平王之孙、首代叶公是庄王曾孙、右尹昭之埃的氏族源于平夜君昭王之子的昭氏、景氏源于平王子嗣一支因为楚王双谥平王谥景平、屈氏一直为莫敖即便削权依旧作为北方县公……

家族繁衍至今,各个大族早已经对王权产生的极大的威胁。

外患之下,这种不稳固带来的危机感也更深。

可是熊疑却无可奈何,不是不想改革,也不是不知道怎么改革,而是不敢改革。

先王父亲想要改革,遇刺。

自己如今的局面,比之父亲当年即位的时候更加不如,现在不要说改革,就是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君位都是未知之数。

已死掉的父亲圣桓王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死,也就没有交代太多的后世。

兄弟相争是楚国自共王之后的传统,熊疑靠着商丘之战自己留在郢都的经营,获得了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