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问他,那些交好你的,有几个是爱你的,还不是为了用你?你沉浸在这被追捧的梦中,秉持小义,将来必遭其祸。”
“聂政和我因为这种争执翻了脸,我俩既然谁都说服不了谁,就打起来了。那时候我还年轻,虽跟了巨子,可好勇斗狠之心仍有,也算是你所说的见猎心喜吧。”
“我就想着当年巨子收我为弟子的时候是怎么办的,于是就想先把他打服气了,这样再给他讲道理。”
“当时也算是一大轰动之事,他在轵城早就成名,号为三晋剑术第一。我俩比试,吴起琢磨着也好,我俩比完了他再跟我们胜者打,胜了之后他可在晋地成名,也好求学。你要知道,求学也需要名气啊,没有名气且非贵胄,几人收你?”
公造冶嘿嘿一笑,说道:“虽说巨子收徒,庶农工商皆可,只不过当年巨子收徒也极为严苛,非是寻常人可以做弟子的。各家也都如此。”
适想了想墨子收的那些弟子,再想到墨家之前影响颇大但却只有几百人的规模,也明白这时候求学要学到真本事,真心也得自己有本事,否则很难被收为正式弟子。
第三五七章 天元逼并边角腾(十七)
公造冶摸了摸脸上的疤痕,苦笑道:“只可惜我当时高估了自己的实力,留了这么一道疤痕,被他在脸上划了一剑。”
适惊道:“你剑术不如他?”
公造冶难得露出一连骄傲道:“岂能不如?这天下剑术,我只服巨子,别人岂能让我在剑术上不服?”
“我说的高估之意,是说我和他实力在伯仲之间,不像巨子打我、我打骆猾厘、胡非子打屈将那么简单……”
“伯仲之间,就不免拼尽全力,不能游刃有余。其实我还是略胜半酬,他划破我脸的时候,我其实可以砍断他的手腕。”
“但我当时想,脸破无非破相,丈夫立于世,当有志于天下芬方为好男儿,岂在乎面容?可他若是断了手,只怕这辈子都要抑郁,不能行义,也再无说服他利于天下的机会。”
“我收了手,他也知道我收了手,可我也没有如巨子当年打我一样将他打服气,毕竟真的只是一线之差,再打一场胜负难分。”
公造冶说到这,仰头笑道:“当时我脸上全是血,立在那里讲墨家之义,他却听不进去,只说我若觉得让了他,让他心怀愧疚而入墨家,那是无意义的,不若不说。又说他划破了我的脸,便要破相以还我,免得觉得听我说话心怀愧疚。”
“他剑术虽高,体型虽壮,但是生的极美,我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