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的不靠前,大军也向前维持阵列,那么我便收缩左翼,以右翼为轴,逐渐画出一个锐角,这样义师的右翼就远离了潡水,就剩下堡垒一个支撑点。”
他习惯性地用了许多从适那里学到的词汇来解释,说道:“这就像是原本我们的阵线与潡水垂直,而越人若是收缩左翼我们却前出,那就相当于以堡垒为圆心我们做半径滑动,不再与潡水垂直。若是越人继续引诱,让我们以堡垒为圆心,阵线却与潡水平行,那么我们就要输了。”
“这样,少了一个支撑点,同时越人兵又多,便有获胜的可能。只不过……这也只是说说,越人多农兵,靠他们诈败后退……只怕一哄而散,便成了真败。再者,以轴为点慢慢把阵线转向,那也不是越人的步卒能够做出的。”
他想了想,笑道:“唯一不败的可能,就是不打这一仗。可是适之前已经逼得他不得不打,也不敢围城,更不敢避战。所以还是没用。”
旅帅闻言,打趣道:“你这想法,也只是建立在同等数量的步卒军力,我们远胜越人之上。”
六指也大笑道:“要非如此,越人四万余,我们才两万余,那还打什么?适和公造冶也都说自己非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之将,既是要打,那显然是觉得咱们的步卒更强,无需名将一样可以少胜多。”
正说着,一名传令兵从后面奔驰过来,喊道:“准备进攻。”
这是孟胜那边传来的命令,六指和旅帅各不说话,带上了头盔,六指前出到火枪手那里,指挥旅内全部的火枪手。旅帅自在后面指挥各个连队的矛手。
越人左翼的步卒已经前进到三百步内,那些被戏称作“大火枪”的小炮已经可以够得到。
火枪手前列,庶轻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几只烦人的苍蝇围着他乱转,嗡嗡的声音说不出心烦。
装填早已经结束,火绳燃烧的微苦味让人头脑清醒。
斜眼看了一下,头盔顶插着野鸡毛的六指就在队列的左侧,军鼓手和吹笛子的少年就在六指身旁。
连队的纵深配置,庶轻王和於菟也有考虑。
因为要轮换射击,头排都是墨者和老兵,后排也都是做了两三年的现在尚在役期的原本步卒。
只有中间一排才是一些新兵,只要前排不崩,他们就会按部就班。
轮换的时候,后排也是可能承受敌人最近距离的一批人,唯独中间的那一列算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