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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下大局上,这一战会导致车士贵族的没落,会让王权和贵族之间的矛盾更加严重,也让各国君王看到了军队不需要贵族车战私兵来组成的可能性。

而这些个人骁勇善战的游士游侠儿们,可能也会是他们最后一次以游侠儿的身份参与一场战斗。

这些前来助义的游侠儿勇士中,颇多名人,至少适亲眼见到了公造冶说的聂政。

他老母既死,如今许数人为友,但感情最深的既非几年前开始和他接触的秦公子连,也非重钱为贺的严仲子,而是那个当年和他在轵城打了一架互相斥责对方“无义”的公造冶。

几个月前墨家在各地开始宣传的时候,有人带着公造冶的信物找到了聂政,聂政二话不说便从齐地来到了沛邑。

公造冶不想让聂政参与那些贵族之间的勾心斗角,也希望通过这一次接触让聂政明白人若将死,到底该为什么事而死,这义又该是什么样。

只是一个人的想法绝非是那么容易改变的,而两个根本不怕死的人之间想要说服对方更是困难,二十年前不怕死,现在更是如此。

聂政想的很简单,人生一世当为朋友之义不惜身死,既许以为友,那么一身本身和一腔血,都是可以送给朋友的。

他这次来,不是为了什么墨家的大义,而仅仅是因为他和公造冶是朋友,是最早许身为友的朋友。

老母病亡,他自己便可以放手一搏。这一次若是死了,也便死了,倒也省了听公造冶的聒噪劝说。

若是不死,便要反身北上,那秦公子连几年前就派人和他交往结交。

在他看来,那秦公子连是什么身份?能够折节下交自己,对自己来说实在是莫大的荣幸,自己所能偿还的只有一条命和一腔血,否则的话自己又凭什么称得上是朋友?

论钱财,人家极多;论美玉,人家不少。也只有自己这条命了。

可墨家却说人人平等,这话听起来好听,但公造冶和聂政相谈的时候,这番话便不免有了些刺耳的意味。

公造冶质问聂政,若人人平等,那么你觉得他身份高贵而折节下交这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公子连想交往你,那一个街边的乞丐也想交往你,以心而论,两个人的交往之心应是平等的,你为什么要觉得公子连就是朋友但乞丐就不是呢?

所以说到底,你心里对于人生有高低贵贱深信不疑,你所谓的游侠儿傲世,从不是以人人平等为想法的。身份高贵的交往你,你就觉得荣耀,觉得要以身相许为友之义,这算是什么奇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