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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早就叹息过,这里离泗上太近,也好也不好。好的是墨家有什么好东西,这里都能知道,种植可以得利。”

“不好的嘛,就是雇工日贵,墨家在那边招人,若不能够让雇工足以留下,雇工便要离开。”

“这些道理,墨家整日在市井间宣讲,人人都知晓。”

吴起点头微笑,心道:“这墨家虽说没有明着管陶丘,但实际上依旧管着,那些庶民也因墨家得利,这是他们一直宣扬讲学的道理。若无墨家在泗上,只怕这雇工所得日少……他们既无土地,只余力气,到时候随便给些吃食,便要做工,不做便死……”

想到这,便想着这墨家行事,自己实在是学不来。如此这般,底层民众多心向墨家,心中明白泗上不倒,他们的日子便可好过些。若泗上没了墨家,他们的日子便要吃苦。

可是墨家又不妨碍商人得利、田主经营,这些商人田主,比之世卿贵族,又宁可支持墨家,至少不会极度反对。

如此一来,陶丘一地,又有多少人与墨家不共戴天呢?

陶丘如此,宋地千里皆近泗上,又是什么模样?

宋国的富庶,自陶丘便可见,吴起心想,若自己治宋,能够做到这样吗?

仔细思索,终究摇头,知道若是自己治宋,断无可能让宋地如此富庶,民众开智。

若自己治秦,只怕也是不可能如此,墨家若是治秦,又会怎么样呢?会让秦如泗上?还是也会选择胜绰等人的手段?

若墨家治天下,都能让天下如泗上富庶、人民康足,自己入秦行政,自认不能够做到,那自己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反天志而动?反天下富足而动?

既想到墨家所言的“必然”,自己为求功名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到头来竟然是在害天下之民、妨天下之富?

吴起认为,天下想要安定,必须依靠战争,最终达成天下定于一,便无兵灾。

曾经的墨家,止不义之战,多助守城。

而现在的墨家,则少谈不义,多谈诛不义,又有义师军械,想来也有这样的想法。

既如此,自己所做的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