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逃亡过来的、有名无姓的农夫们,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埋葬了过去的痛苦,集中在一起后开始讲诉自己在那边的悲苦生活。
这种讲诉在郯城引发了巨大的共鸣和轰动,于是郯城那些已经土改后得到了土地的农户们捐献出了一些财物。
一支五百多人的请愿团,靠着这些捐赠的财物的支持,浩浩荡荡地朝着彭城前进。
他们希望,墨家能够早点解救那些在费国的、和他们有着同样命运的人,哪怕是劝说费君施以仁政也好。
这五百多人衣着残破,一路上却有军队保护,因为这种大规模的群体性事件,按照之前万民制法的条款,不但允许而且需要保证安全,只不过路费自筹。
于是就在彭城“制法”众义会召开的最热烈的时候、泗上、淮北等地的民意代表们齐聚彭城的时候,这五百人“恰好”出现在了彭城,一场场声声控诉和哭泣,顿时引来了彭城的群情激奋。
这些人来到彭城引发轰动的那天,泗上的民众代表们正在讨论“关于废除肉刑”的议题,适在主持这次讨论。
最一开始,习惯的力量是巨大的,而且墨家的理论体系尚未完全成型的时候,泗上也是存在一些肉刑的。
而现在,是该讨论废除的时候了。
这一次制法,不是说叽叽呱呱大家乱哄哄的讨论一番就通过,而是在“符合墨家道义纲领”为指导的前提下,进行讨论。
因此,废除“墨、劓、剕、宫、大辟”等肉刑的讨论,也必须在符合墨家道义指导的基础上进行。
不是说有人说,废除肉刑吧,于是废除。
而是要有人说:为什么要废除肉刑、肉刑的存在是否符合墨家的道义、既然不符合那么就应该废除。
这只是这次制法众义大会的一个缩影,大部分的条款都是以这种方式进行讨论的。
首先在废除肉刑的大方向上,在之前也讨论过“法”的作用,这是最基础的根本。
现在天下除墨家之外的思潮,有几种关于法的看法。
儒家自不谈,而已经开始露出苗头的法家对于法的看法也在泗上之外流传,因此这一次制法众义会还必须讲清楚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