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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仁、都说义。这仁和义,又是人定出来的。世上没有人定出来的仁和义,也就没有不仁和不义。义不持久,唯道永恒。”

“还有法,也都是人定出来的。故而老聃言: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民多利器国家滋昏。法令滋彰盗贼多有。”

“天下的法令越多,违法的人也就越多。天下的法令越少,甚至没有法令,难道还有违法的人吗?”

“你们想想如今的法令。不去筑城,就是违法;缴纳赋税无法活命,逃亡山林就是违法;饥不得食去偷盗贵人的食物,就是盗窃……这些法令,能让人得利吗?”

“墨家说,要利天下,要法自然,要循天志,然后便要同义、集权。这就是错的。既要法自然,要循天志,根本就不需要同义,甚至不需要有明文规定的义。”

“所以,要无法、无君、无政、无府,天下方能大治。”

人群中极多是墨家的拥趸,他们对于玄妙的“道”、“天志”之类的,其实本身理解的并不深,只是本能地觉得墨家的政策有利于他们而支持。

这种支持和拥趸,有时候是缺乏独立思考的。

于是葵冲着高处持剑宣讲的人吐了口唾沫,骂道:“你懂个屁?你凭什么说墨家的说法不对?”

持剑那人冷笑一声道:“我不懂?难道你懂?你又读过几本书?以墨家的说知推知之法,他们的说法本来就是错的,难道还不能说了?”

葵也不太明白什么说知推知之法,便骂道:“你才放屁,臭的要死!”

不少人跟着起哄,喊道:“下去吧!”

那人扔下一柄剑,以手指弹剑,笑而歌曰:“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你们且笑,你们不足以为道!”

这时候一名持剑之人站出来问道:“既说推知说知,你又怎么能推出墨家同义是不对的?”

弹剑而笑的那人高声道:“诸位且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