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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在他投机囤积之时,可有法令说,不准囤积吗?既然没有说不准囤积,他就算是造成了危害,又怎么能够说他犯禁,又怎么能够用法令来惩罚他呢?”

“惟害无罪,在禁令没有指定之前,我认为他的做法是让人愤怒的,但却是无罪的。”

他刚说完,已经成为了“贤人”的柘阳子起身道:“此言大谬。如今所言,也没有法令规定,国君就不能勾连别人屠戮民众,那么难道国君就无罪?”

“难道民众们起来反抗暴政竟然是错的?难道我手刃暴君的行为,竟然是罪?”

“毕竟,你说惟害无罪,犯禁为罪。可是,杀死国君之前就有法令说要承受极刑的。”

他面红耳赤,仿佛对于这种投机囤积、损害了民众之利的商人深恶痛绝。

又不断地提及自己手刃暴君之事,民众们纷纷喊道:“柘阳子说得对!照你那么说,难道我们都是错的?”

那郑国讼师面对滔滔民意,看了一眼手刃暴君而为贤人的柘阳子,面带微笑。

冲着台上台下再度行礼之后,大声说道:“不是这样的,你们做的很对。但为什么是对的,且听我言。”

“老聃言:人法天地、道法自然。”

“墨子言:我有天志,如匠人之有规矩。”

“天志即为自然,人要法自然。”

“也就是说,他们都确信,人可以用理性去发现永恒的自然、天志、天道。然后依据这个制定律法,才能够使天下大治、大利天下,是这样的道理吧?”

这是整个墨家学说关于法的根基,也是关于推翻贵族统治合法性的来源,这一点没有人反对。

郑国口音的讼师见众人都支持,接着说道:“这样的法,称之为自然之法。自然之法的根源,是天道、天志。那么对人有利,就需要符合人的求利本性,这也是没有错的吧?”

“那么,这自然之法却有一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