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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停下笔,仔细斟酌着词汇,又道:“看上去,这两种有区别,实际上本质上的区别并不大。”

“这两种可能都是我们必须要警惕的。”

“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只有一个办法:重新分配土地、取消贵族的封地、撤销贵族对于封地的统治权。”

“分掉贵族的土地,瓦解的是这两种可能产生的物的基础,这也就决定了我们必须要做好你死我活的准备。”

“不瓦解土地制度,这种基础便会一直存在,随时可能死灰复燃。”

“瓦解这种土地制度,将意味着我们要和天下贵族为敌,不可调和。”

“武城之事,若是巨子签发了诛不义令,那么这些问题就不得不提前考虑。”

“借此威势,我们可以会盟诸侯,一如当年葵丘齐桓会盟,若有人挖开黄河堤坝天下诸侯共讨之:我们也可以确定我们的义的一小部分,至少做到屠城、焚城事,天下共讨之,天下不讨,我墨家来讨。”

“但威势之余,我们便做的有些张牙舞爪,身形毕露,天下诸侯、贵族,也定然开始紧张我们其余的义。”

“将来的大战已经不可避免。”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輮以为轮非一曝之功。”

“为了将来的大战,我们现在就必须要做好宣传和准备,有些为了局势不得不隐藏的话,已经不能够再隐藏。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民众知道为何而战、怎么样才能彻底杜绝天下的残暴。”

“会盟诸侯,如葵丘而定义,那是治标。”

“瓦解礼法宗法、开阡陌破井田、取消贵族特权和贵族封地,那是治本。”

“若不然,今日我墨家强,魏人苦于赵中山之乱、楚人迫于陈蔡之变、齐人困于费地之争,或者不得不成盟,遵我墨家不屠城之义。”

“将来我墨家不取天下,或是魏侯平乱、楚王变革、齐侯修养,盟约便不会有人遵守。一如第一次、第二次弭兵会一般。”

“既要利天下,便要治本。本固,标自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