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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内心说服自己的道理,可能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太对,他又不知道众人都是怎么想的,便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想家的话,总还不是一个会叫人嘲笑太多的理由。

冰凉的河水一激,抛去了那些烂七八糟的想法,年轻人的想法来的快去的也快。

等到扛着木杆、量角器、测距索和函数表之类的工具来到田地之后,庶归田总算是忘了折磨了他一晚上的想法。

这一次墨家的政策是不管自耕农、不管非分封的土地、只管那些贵族的封田和过渡的私田,测量起来便要简单的多。

贵族的田连成大片,并没有那种犬牙交错的格局,上好的平整土地仿佛一眼望不到边。

这里是老贵族家中最大的一片封地,上面种植的粟米,这时候正是翠绿成长的时候,一直蔓延到天边。

虽然没有垄墒,可最基本的行列已经有了,这么一大片的土地,贵族自然不可能亲自耕种。

庶归田身旁的那个女孩子便叹息一声,清唱道:“载芟载柞,其耕泽泽。千耦其耘,徂隰徂畛。侯主侯伯,侯亚侯旅,侯彊侯以。有嗿其馌,思媚其妇,有依其士。有略其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驿驿其达。有厌其杰,厌厌其苗,绵绵其麃。载获济济,有实其积,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不洽百礼。有飶其香。邦家之光。有椒其馨,胡考之宁。匪且有且,匪今斯今,振古如兹。”

“想来这样的地方,种植的时候,都是千百人一同劳作。千耦其耘,这千百人要先忙碌过封主的土地,才能去忙自己的……”

庶归田道:“其实若是在泗上,这么大片地,倒也用不到多少人。牛马、耧车、犁铧、再加上前几年刚出的割穗车,哪里用这么多人?”

“我们村社的麦田,就是众人合作的。也有八千多亩,种的时候可不用什么千耦其耘。”

“适子不是说了嘛,土地连成片不是错,错的是连成片的土地属于谁。”

这么广阔的耕地,他并不惊奇,他们村社原本就在沛泽附近,都是大片的平整荒地,这些年开垦出来的许多都是看不到边的村社公有的地。

想到这,年轻的庶归田不禁想要指点江山,按照他们村社和他父亲等人常常讨论的一些言辞,跟着说道:“要我说,这封地上的农户,本来就是要集体劳作的。其实倒也不用分成小块,本身就有集体劳作的基础,不如还是归属于集体。”

“这样呢,一来可以募集更多的钱买牛马耧车;二则可以平整水利;三则也可以组织一些村社的作坊,什么纺纱啊、造纸啊、酿酒啊……一个人可是干不了。反正我们村社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