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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庆没有别的路,唯一的路,就是击败墨家的主力,或是拖延到天下局势出现转机:比如魏韩联军干涉泗上,那或许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出路。

两个人在武城的时候,利益一致:田午若能上位,田庆必得重用,双方一拍即合。

可现在,两人在生死面前,利益已经出现了分歧。

田午年纪还小,田庆在贵族阴谋中浸淫了那么久,不可能连这点问题都看不出来。

田庆想拖。拖到天下有变、拖到明年、拖到墨家不得不退兵。

田午想回去,一刻都不能等,不要说明年,便是冬天都不可能。

他不会去,田剡上位,大义在手,临淄军团顾及在临淄的家人,不可能再听他的指挥:如今被困的这百里之地,不是他的封地,他没有基本盘。

两人各怀鬼胎,但明面上,不可能把话说的那么透彻,必须要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的路线找一个合适的借口。

军帐内,诸将环立,主帅田庆一脸为国之色,解释道:“公子,非是我不忧心国君、非是我不忧心国事。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心忧的正是国君和田氏社稷。”

“若取赢邑莱芜,鞔之适最善守城,攻而不下,大军屯于坚城之下,墨家大军自梁父出,合而围之,我军必败。”

“如今墨家已破长城、已得卢城、兵临历下。自历下至临淄,无险可守,均是良田阡陌,鞔之适之所以没有攻取临淄,是因为公子和庆手中的数万大军在这里啊。”

“若是大军被歼,临淄城在,又有谁人可守?”

这是他说的理由,这个理由也确实无法反驳。

田午本来是想找田庆密谈此事,但田庆却敏锐地觉察到了危险,将秘会变为了一次“扩大会议”,召集众将,当着众人的面来把这件事公开。

众将非是庸碌之人,田庆的话句句在理,他们自然认可田庆的想法,而且也确实如此。

打莱芜,众将没有胆量,当年牛阑一战魏公子击那么善战,还是没打下来数千人的牛阑,现在墨家数万,怎么打莱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