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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反问,老将讷然道:“恐怕不行。回师平阳,鞔之适必要伏击接战,我军军心不盛,必败。”

车内的公子午冷哼道:“那转而进军梁父?得梁父而断汶水?”

那老将寻思半晌,道:“怕也是不行。墨家之卒善于行军,昔日抢占梁父、赢邑,两日行百里。如今墨家骑卒并出,斥候遍布,我军若动,必被知晓。若近梁父,鞔之适大军返回……”

车内的公子午又道:“那不打赢邑,全军向东,过沂水而归?”

这话说出,老将沉默许久道:“亦是不行。此时向东过沂水,军心必散,撤退不成,恐成溃逃。鞔之适和公造冶若帅兵在沂水、沂山追击,亦是大败。”

车内公子午大笑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既说不行,总要有个办法?”

“难不成你就觉得我的办法不行,可你也不知道怎么做。你什么意思?难道让大军不攻,也不去平阳、梁父、沂水,就在这里驻扎,等待鞔之适大军攻破平阳?”

“你既反对,总要有个办法。又无办法,之说不能继续攻赢邑了,你需告诉我怎么办才好!”

众人鸦雀无声。

南济水一战后,墨家抢占了赢邑和梁父、公造冶威慑鲁国之后,实际上临淄军团已经陷入了死地。

田庆的方略是拖,他也看出来齐军已经深陷死地,唯有等待天下局势有变,将一切希望寄托在墨家内乱或是魏韩出兵上。

可田庆能拖,田午无法拖下去了,他还有个堂兄在临淄做太子,他的父亲心痛病发作已经时日无多。

然而田庆在的时候,至少墨家没有进攻,也是在拖,至少没有现在看上去这样被困在必死之局的情形。

车内的谋士知道,这些人并没有解决的办法,也没有获胜的方略,只是在怀念田庆尚在的时候那种还能撑下去的局面。

可是就算田庆在又能如何?

想到这一点,车内的“公子午”便道:“庆帅善于用兵,我故不如他。可纵庆帅不死于墨家刺客之手,也不能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