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午身边的武士大惊,公子如何受过这样的侮辱,于是抽剑将这个不能说话的人刺死。
然而刚刚刺死,另一旁那个脱力腿部被俘的墨者却大声问道:“你就是田午?”
身边的近侍正要杀他,田午却挥手,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支撑着这些人悍不畏死。
他希望自己的手中,也有一群这样的人,不用多,便有三千,便可成就大事。
这个人丝毫没有被俘的姿态,说话的口气和神情,仿佛在审视田午。
仰着头不曾低下,即便腿部受伤不能站起,依旧斜乜。
待田午点头后,这墨者哈了一声道:“那你死定了。就算周天子来求,你也死定了。这就是我们墨家的诛不义令!害天下之人,必死,我们墨家最守信诺,说要杀你,就要杀你,周天子也保不住你。”
这不是恐吓,那个墨者最后的这番话,就像是平日说话一样,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田午愣在那里,回想着刚才那一幕幕让他震撼的情形,心里的绝望越发的深。
他以为墨家义师的胜利,依靠的只是火器锐利。
但即便没有火器,一旅之师竟然随意就能集结几十名悍不畏死的致师勇士,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对这世界的理解。
这样的一支军队,如何能够战胜?
这样的一群人,他们说过的话,他们想要惩罚的人,如何才能避开?
自己就算当个侯爵,真的能避开被处死的命运吗?
眼前的那一旅之师,在惊雷落下雨水未至之前岿然不动,没有丝毫的混乱,旗帜纷纷,不声不响,雨后自己手中的这些人真的能冲破这样的防守吗?
田午想了想,忽然问道:“你们为何而战?一群偏师,人少力薄,你们何必求死?藏于深山,总还能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