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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按说他身份卑微,往上追溯是绝对没有显赫祖先的,到他的上一辈才自己弄了个姓氏。

虽说赵氏那就那么回事,造父封于赵之后才有的氏族,但毕竟那时候已经成为了历史,赵氏也已经从籍籍无名到了百年世家公侯之位。

再则旧时的军制,一则车战立功的多是贵族、二则就算追击徒卒也不可能追到贵族、三则徒卒并无组织一旦没有了贵族的统领难以成军,所以几乎没有庶民获得这样的功勋。

他跪坐在案几之前,略微有些不习惯,他的家中早早就有简单的木凳和桌子,那是泗上这些年的习惯,也是墨家内部诸多木匠传承的一种结果。

来之前,有人找过他,让他注意一点言行,不要过于张狂,而是多少要给赵侯一点面子,不要闹的太不愉快,毕竟现在云中那里的人口还没有充实。

感觉到腿微微有些发麻,他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屁股,觉得再这么坐下去自己的腿非要麻了不可。

宴会的气氛有些冷清的高雅,鼓乐齐鸣,丝竹乱耳,一板一眼。

桌上有各种各样的餐具,大半数庶俘芈都没见过。

怎么用餐刀切肉、怎么用餐叉、什么时候该用筷子、什么时候该用酱料、什么肉该蘸什么酱料,他是一概不知。

赵侯悄悄看了看对面末位的庶俘芈坐卧不安、手里拿着个筷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中暗笑道:“贱人就是贱人,不通礼仪。”

心中虽然不屑,可嘴上却道:“墨家自有规矩,与诸夏不同,自便……”

可刚说完,胡非子便起身道:“君侯此言差矣。墨家自有规矩,与贵胄不同,岂能说与诸夏不同?难不成那些短褐下裳之辈,竟非诸夏之民?”

宴会虽说是为了庆功,但也是有史官在场的,有些话涉及到的原则那不是一句轻飘飘的无心之言就能这过去的。

赵侯章一时语塞,好在身边大臣连声笑道:“这是宴会,虽然胡非子与屈将子俱在,却也不是在齐地争‘勇’。”

他是在借当年胡非子和屈将争论什么是“勇”的这个故事,来缓和下气氛,说这是宴会,不用争论什么道义。

一众人打着哈哈就算是掩过去,庶俘芈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