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只有对错的道德正义,因为以德为最高标准,那就只有好、坏,没有很好、挺好、好、不好、坏、很坏的差别。
墨家的讲究的“权”字,就导致了墨家不可能以德为最高标准。
权,取大而弃小,取大利小害而舍大害小利,那就不能是非黑即白。
这当然未必是对的,却是短期之内趁着千年未有的大变局之下把诸夏九州带着往前飞而不是“万物自化”等着慢慢积累的、可能被打断的萌芽最好的办法。
农家的道义有没有道理?
其实对墨家而言,太有道理了。
因为墨家言:义即利也。
不同的阶层有不同的利,于是便有不同的义。小农要是直接支持残酷的工商业发展,那绝对是脑臀分离,反而会被墨家看不起。
一个进口粮食的问题,都在泗上闹的沸沸扬扬,长远看这正是适最想要的结果:人们从蒙昧中醒来了,就算有一天墨家失败了,醒来的民众便不可能再愿意沉睡下去。
适和许析的辩论,从一开始就在偷换概念。
许析要辩赢适。
适不是要辩赢许析,而是要说服那些农家的弟子。
两个人的出发点完全不同。
适辩赢了许析吗?
适觉得,并没有,他到最后还是没有解决“工商业者剪刀差对农夫是不是不公平”的问题,而是偷换了概念,变为了“大的不公平和小的不公平先解决哪个”的问题。
要辩明白这个问题,不是三五日能说清楚的,也不是现在能说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