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子明白对方的可怕,对方明知道再继续争辩“真”与“假”下去,已经不可能获胜。
于是趁着这个机会,挨着儒生同伴的骂名,将人性是需求这种这个“真假”的辩题,折到了“好坏”、“对错”上。
真假是真假。
对错是对错。
在一些学科上,这二者等价,比如算学。
可在人文上,这二者不等价,真的未必是对的、假的未必是错的。
告子明显能感觉出来对方在避重就轻,想把问题往对错上引,因为再继续辩下去告子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了。
这和刚才的“仁义之心人皆有之”的那个辩题其实是一样的套路:仁义之心看不到,也可能不表现出来,但你凭什么就说它没有呢?
就像是给你一个木桶,不准打开,也不准称重,更不准摇晃剖开,我偏说里面有东西,你怎么证明没有呢?
你不能证明它没有,那么就可以扭曲为你承认它可能存在。
你承认它可能存在,那么就可以扭曲为你承认它真的存在。
你承认它真的存在,那么就等同于你承认人性就是仁义之心。
这个“人人可能会有仁义之心、人人可能都守礼”也是一样的道理。
你凭什么就说这种人人都守礼的天下不可能存在呢?
如果你不能证明这种人人守礼的天下不可能存在,那么就证明我们的不是错的——好比现在我就说一加一等于三,三加一等于五,那么我说一加一再加一等于五,有错吗?
现在你们墨家说人的需求是人性,那你们推知所得的天下应该是你们说的那个样子,法令也应该是你们说的那种法令,但是你们的学说是在一加一等于二的基础上推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