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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火、丝绸、棉布、铁器、奢侈品……

粮食价格太低。

什一税收的都是实物税,缴纳上去,立刻被墨家这边收割一波,每年多收了三五斗的时候粮价都会暴跌,各种军火和手工业品全都需要钱去买,钱又只能把粮食卖给墨家去换,定价权都在泗上,老的正统贵族们一个个穷的苦不堪言。

把持着自己的封邑封地,却根本没有管理的基础,只能选择将专营权卖给一些寻租权力的商人,用权力保障这些商人的专卖,又从商人那里获得足够的租金,可最后苦的还是当地民众。

一些在泗上和宋国的商人眼看着自己的货物不能够卖到整个宋国,许多封邑自成体系,自己的货物卖不进去而被当地依附贵族的商人垄断,心中难免愤恨。

商人恨、农夫怨,手工业者本身又和墨家关系密切,小市民热忱而又狂热,对于人人平等尚贤非攻的理念有一种特殊的认同,这些封地内部已经够乱了,可外部还有人在虎视眈眈。

皇父一族始终想要收拢各个封地的权力,可是当初适在宋国搞政变的时候,就没想着宋国好。

弄出的君子院,一群贵族之间互相制约,想要集权?投票保准反对。

想要武力集权?墨家二十年前参与的无相害的会盟又逼得皇父一族不敢动手。

越发有钱的商人、变为经营农场主的小贵族、手工业者和商丘的自耕农,受到墨家那些平等道义的蛊惑,心中更为不满。

当年弄出的庶民院只有请愿权,这是国人本就有的权力,原本的小司徒就是管这个的,凡迁都、立君、结盟,都是需要得到国人认可的,这是春秋传统,庶民院也不过是将这种权力延续了下来。

可是……这些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和贵族们“平等”的庶民院代表们,却发现自己屁用没有,因为二十年前适处理宋国政变的时候就留下了一个深坑:君子院有否决权。

堂下何人状告本官的情况,整日在宋国的询政院上演。

一边是泗上那边蒸蒸日上,工商业者的权利被万民制法所保护。

另一边是商丘的那些人有钱有力量就是无权力,心中的怨恨和不满早已经积压。

二十年的发展,跨越式的发展,使得土地兼并的速度前所未有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