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皇父一族赢了,今日也一定提着戴氏的人头来见,子田觉得到时候自己要说的那番话可能也和今天差不多。
戴琮见子田这样说,又道:“如今皇父一族叛逆出逃,恳请君上授命,以叛逆之罪诛之。”
子田略微犹豫,随后道:“皇父一族也是公族旁支,罪责如何,需得明确。”
他不想担这个责任。
将来万一皇父一族杀回来,自己要为今天的话负责任的。
今天戴氏在商丘赢了现在,可将来呢?
他想要作出决定,必须要戴氏再给予他一些信心。
戴氏也不是不明白子田在想什么,子田也避开这个话题,又问道:“今日事,死伤多乎?都是宋国子民,不忍多伤亡。”
戴琮道:“无多。皇父一族不得人心,民众皆助除逆。商丘民众久受皇父一族之苦,皇父一族私兵之中也多有倒戈者。”
这是在告诉子田,城内的局面完全在控制之中,至少商丘城内对于这件事并不反对,反而有诸多支持者。
实际上要不是有泗上在边上,换了谁都一样,但民众总是希望换一个执政者便可以做的好一些,日子好过一些,这种期待并不少。
子田又问:“今日事,有利于社稷,立下功勋者皆可赏赐。却不知击溃皇父一族私兵的,竟是谁家子弟?”
戴琮连忙道:“多是商丘作坊内的匠人雇工。尤其城西南处的作坊可为首功,但他们多为义而不取利。二十年前守商丘者,今日救商丘。”
子田点点头,心道果然是墨家在背后。
戴琮既然这么说,也等同于在告诉子田,我背后有墨家撑腰,你且放心地宣布皇父一族是叛逆,皇父一族岂能与泗上义师相较?
当年商丘政变,也正是各个贵族想要找楚、魏撑腰导致的,只不过当年看似是亲晋派战胜了亲楚派,实际上却被既不亲晋也不亲楚的墨家组织民众分了一部分权,迫使亲晋一派也没有得到足够的压制性的势力。
到如今列国纷争,子田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父亲刚死就改元、认为自己有雄才大略、可以败楚退晋的那个年轻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