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以宋国中立作为台阶,他们便也可以退一步,至少可以给国内贵族们一个交代。”
“我们必须要清楚,各国国君本身未必有战争的意愿,譬如楚王,他现在根本没有精力发动这样一场战争。”
“但是,他们又必须要说服国内的贵族,至少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依旧以楚国而论,熊疑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我们,而是楚国的封君。”
“我们不能只考虑我们的困难,要设身处地地站在熊疑的角度上去考虑这件事。”
“打,那么必须和贵族妥协,之前为变法所做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不打,如果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贵族们只怕会逼宫。”
“至于齐越,魏楚韩不动,他们就不敢动,他们的态度取决于魏楚韩。”
“反过来,魏楚韩的态度,又取决于我们。宋国的局面平静的越快,他们出兵的可能性就越小。”
“因而外部局势对于我们而言,还是在于我们内部。”
“只要我们内部团结一致,同心同德,作出总动员不惜要引发第二次中原大战的态度,魏楚韩三国就会软弱,甚至不惜以绥靖之法,默许宋国的现状,以求我们不要和他们作战。”
第一次中原大战,代指的就是五年前那一场涉及到中山、楚、魏、齐、泗上、韩、赵等诸国的混战。
适不由想到了那句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的话,只是此时尚有不少问题需要斟酌。
魏楚韩的态度,不能够仅凭自己的判断和猜测,但也不能过于被动等他们先发声反应。
适想了一下,说道:“其实皇父钺翎犯了一个错,他高估了旧时代的规矩法理的重要性。”
“二十年前那场政变,即便我们不参与,宋国也会乱,我们没有能力制造一场混乱,我们只能在混乱来临的时候借用这样的混乱。”
“三家分晋、田氏代齐,秦国变革、楚国变革,再加上郑国三分、驷子阳之乱、宋国内乱……种种这些,都说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旧时代的规矩、宗法制礼法之下的天下已经无法存在了,必须要变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