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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国对韩国而言,远没有近在咫尺、一心想要吞并、谋划了三四十年的郑国更为重要。

墨家决策层,就是要用假装武装郑国的方式,逼着韩国快点动手吞并郑国。

只是,郑国君臣不可能知道墨家隐藏的想法,在他们看来泗上或许有自己的目的,那就是援助郑国对抗韩国,但却没想到在泗上那些人看来,郑国存在与否都可以牵扯韩国。

如果郑国开始军改,就算韩国不吞郑,长期和泗上在宋国对抗,那么将来时机一到郑国就可以背刺韩国,围困韩国都城。

如果韩国选择吞郑,那么韩国的精力就不可能放在宋国太多,郑国虽然已经被蚕食,但是新吞并的土地没有个五年十年不可能转化为力量,而且还必须要预留极多的军队,牵扯力量,从而使得魏楚韩同盟就算结成,实际上也只有魏楚。

然而魏楚之间互不信任,互斗几十年,这又是可以各个击破的。

况且就韩国吞郑这件事,必然要引发魏、楚两国的不满,韩国绝对不会允许魏楚两国分郑国的国土,因为这是韩国的腹地,距离韩国都城也不过百里,不可能允许三国合力分郑的策略。

一旦内部各怀鬼胎,那么围绕着宋国政变引发的中原局势的变动,就会愈发有利于泗上墨家。

无论泗上是为了出于对自己有利,还是别有动机,郑国都不可能拒绝墨家使者提出的一些意见。

在说明白了长远看郑国的出路后,使者便和郑君乙道:“巨子此次遣派我来,正是为了不使人民陷入战火之中。”

“唯有战而能守,韩人方会犹豫,越发不敢随意开战。”

“若是战不能守,这就像是一个三岁孩子抱着一块金子走在街市上,有心之人必要起歹意。天下抱着金子走在街市上的人多矣,可却安全的多、被人抢走的少,正是这个意思。”

郑君乙道:“此言得之。只是街市上众人不能够被人抢夺的原因,更在于律法有定,劫掠者刑。”

“昔年菏泽之盟,若是能够定出国与国之法,那就好了,方能止住大并小、强吞弱之心。”

泗上的使者点头道:“此事我墨家虽为天下考虑,多有此意,然而二十年前中原弭兵的号召被各国背叛,已然是心灰意冷,天下不义之君多矣,不可守信。”

郑君算是发发牢骚,也并没有其余的意思。

郑国这样的绝对没有能力强大、四周被强国环绕的国家,是最期待新的国际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