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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适在商丘村社干的事,可以简单地理解为“到农村去”。

等到墨家第一次履及泗上,整个墨家也都在做“到农村去”这件事。

穿着巫觋服装的巫医、帮助农夫改良土壤传授种植技术的墨者、在村社设立村民组织的墨者……这些都是当年墨家在泗上立足的根基。

农家学会了这一点,一些叛墨归农的前墨者也带来了这样的手段。

以及最最重要的,宋国因为距离泗上太近而导致的商品经济萌芽所带来的新时代的困难和黑暗肮脏,以及墨家暂时不在宋国大规模活动而是在楚国活动的现实,都使得农家在宋国发展的极快。

农家是有人才的,各种人才。

稼穑、农耕、巫医、刺客、武士……种种种种,就像是一个没有封地的诸侯。

一名脱墨归农的会医术的墨者,响应农家到农村去的号召,在村社开办医馆,短短一年的时间,就有数百名农夫在廉价寻医的过程中接受了农家的思想。

那些深入到村社农村,教授民众种植的农家,更是在农村有着极高的人气和威望。

如果只是到这一步,其实农家和墨家的分歧几乎不存在,甚至于很多农夫分不清农家和墨家,认为这两家都是一家人。

土地归天下人所有而非天子诸侯所有、每个人都应该拥有维系自己生存的土地,单就这个打破旧规矩的理论,确实没有什么区别。

但等到土地分与天下之后该怎么办,双方的分歧就变得很严重,还是拿简单的冶铁作坊作为例子。

冶铁有没有利润?有,而且是暴利。

这种暴利是不是合理?

墨家认为,合理,这样才能养兵,才能拥有大量的资金兴修水利,产业升级,提供教育,实现乐土,以暂时的小害赢得将来的大利,权衡利弊大利小利,这是符合功利和长远的。

农家认为,不合理,都是人,都付出了劳动,凭什么要有工农业剪刀差?凭什么不能做到市贾不二价?凭什么农夫就要低人一等?凭什么就不能用劳动量来衡量,一斤铁换多少粮食是固定的、农夫也不吃亏、工商业者也不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