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开了个田氏代齐的好头,各国贵族自然是有学有样:若是春秋时代,弑君的事也有,然而弑君的基本上都被各国联合起来搞死了,现在田氏代齐,各国不但没有讨伐,反而是魏国出面和周天子为田氏要来了名分,那贵族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田氏做的,我驷氏便做不得?
再者而言,当年驷子阳的确是反楚的,甚至导致了大军交战之前,郑国人的集体消极对抗,尚未开战就全都跑路跑到城中等着投降的事。
但随后楚国大梁城之战一败涂地,死了一大堆执圭之君,甚至中枢大臣,楚国选择缩回去舔伤口。
郑国政变后,本来是亲楚派的其余六穆反出都城,那时候也不可能投靠势弱舔伤的楚国,只能投靠魏韩。
而当年六穆亲楚,也只是为了对抗驷子阳。驷子阳那是为了给郑国找一个崛起的机会,他可不是亲晋派的,要知道他上台的合法性就源于他一直主张“复仇主义”对韩开战,利用魏楚韩的矛盾想要找出一条复兴之路。
现在楚人若是入城,驷子阳余党肯定会投靠楚人,这一点郑君乙清楚。
而投靠楚人之后,驷子阳余党势力更大,民众呼声也高,取而代之也非难事。
如果主导援郑的是墨家,那就更不消说。
郑君乙心里不是没有过一丝愧疚,尤其是刚才面对宗庙的时候,心中难免会想,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对不起先祖。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今天走到这一步,都是墨家和驷子阳余党逼得。
如果墨家不是大肆宣传那些泗上的奇怪道义,什么平等,什么权利之类,他又何必担心民众将来反叛?
如果驷子阳余党不是邀买民心,欲要勾连楚国,当年犯上作乱让他做傀儡,他又何必担心将来郑国也出现田氏代齐之事?
越是这样想,郑君乙越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做的大义凛然,做的被逼无奈,做的坦坦荡荡。
最后在心中念叨了一下自己这么做的无奈之后,郑君乙来到了城头,就在自己的心腹之人居多的地方,发表了自己的演说。
演说的内容无非还是那么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