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欧阳举人平时修桥铺路,呼风唤雨,积修功德,人都呼之“欧阳大善人”,但与自己从未有过交集,为何会在此时恰好来到?叶行远是个寻根究底的人,即使到了几近昏迷的时候,也依旧不忘琢磨。
欧阳凛瞧了瞧叶行远的面色,不动声色地开口,“俞贤弟太心急了些,这小子虽然天分高,你想给他一些磨练,也不可太过了。”
他连消带打一句话,把俞秀才的含怒出手说成了磨练,除了当事人之外,谁也不清楚其中的凶险,就连叶翠芝都松了口气。
叶行远在心里暗赞举人的说话水平就是高,他现在就是一股好奇心强撑着,非要听清他们到底说些什么。
俞秀才脸皮还没那么厚,听欧阳凛这么说难免有些尴尬,想起刚才自己被叶翠芝一句话刺激,几乎失却本心,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叶翠芝在旁边察言观色,感觉这位欧阳老爷貌似有善意,连忙抓住机会,又上前去为了考试之事求情。为了弟弟,她也没什么不敢说的,连俞秀才方才的举动也尽都说出来。
欧阳凛恍然,其实他并不认识叶行远,只是举人身为守护地方的士人,有神通能感受到附近的强力天机牵动,很可能是有人斗法,所以他才过来瞧一瞧状况。
听了叶翠芝的话,欧阳举人这才明白前因后果,叶行远当初的“天才”名声也是有过耳闻的。
沉吟片刻后,欧阳凛对俞秀才道:“此子天分颇高,我看他有过人之处,只是如今身体虚弱,未能尽展所长。烦请俞贤弟向那钱先生告知一声,容他推迟十日再考吧。”
高高在上的举人老爷居然如此好说话?这简直比秀才还没架子啊,叶行远心中又是一奇,更是不明所以。
俞秀才不敢违抗欧阳举人的指示,语气有些无奈,“前辈既然如此说了,就依前辈之言,我去同钱庸交待。”
叶行远没想到峰回路转,自己一直操心的一件大事竟然是这么解决了。而且还是举人老爷开口,那除了知县外有谁敢驳他的面子?
听到这里,叶行远心里松了气,再也撑不住,身子软软倒地,又晕了过去。
不过在他晕去之前,仿佛身后有人扶了自己一把,然后又粗暴的把自己扔到地上。同时还伴随着陌生的娇俏女声:“爹爹,这书生好弱……”
你要扶就扶稳了啊!这是叶行远最后的心念。
这一回,叶行远足足昏迷了十日,比上次时间还多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