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举人没有把握,但他也清楚,如果这封信是事实,那他们这些投降派就陷入了极大的危机!
临京奇袭不能成功,常胜反水,妖族便不能轻而易举的扫平江南,很有可能陷入天下两分的僵持之中。这对于投降派来说,延绵的战祸当然是极端失败,但对于抵抗派来说,只要能保住人族的文明火种,便是奇功一件!
叶行远凭此加冕状元,绝对没有人能说些什么。
包举人心中一紧,将那书信揣在怀中,回头忘了一眼黑沉沉的营帐,生怕叶行远醒来发现,哪里还敢久留?匆匆找到自己停在江边的小船,叫醒了沉睡的童子,给看守的军丁留口讯道:“请转告叶公子,说我今日尽兴而归,家中还有急事,改日再来拜访。”
他下船松开缆绳,借着夜风飞也似的过江去了,军士自去回报叶行远不提。
却说包举人过了江,提心吊胆,恨不得长了两只飞毛腿,一路赶往大正府。一入城便去求见陈简,拿出了这一封常胜的书信。
陈简一见之下,也是惊骇莫名,但犹豫道:“这会不会是叶行远的离间之计?常胜此人虽然无行,但于训练水师却为一绝。他老谋深算,会不会这时候就反复?”
包举人苦笑道:“我一路也在思索此事,但细想下来,此事也大有可能。一来我记得妖族一统天下之后,常胜讨要海西,却一直未能得偿所愿。这等富庶之地,妖族是绝对不可能分封给他的。”
常胜这老狐狸眼光极远,他一早便知道海西的重要性,从变节投靠妖族就想打海西的主意,奈何这块地方出了是良港之外,同样也是粮食产地,又富含矿藏,妖族怎么舍得拿出手?
因此常胜也知道自己必然不能如愿,叶行远许他海西之地,说不定他真会动心。
陈简面色一变,叹气道:“常胜也曾多次书信于我,送来大笔财物。想要我说动狼主,让他取得海西,奈何我能力有限,不能为他办到,只怕他因此也恨上了我。”
作为一个过路人,陈简不在乎日后波浪滔天,但他也不可能说服妖族狼主让出这么一大块土地,只能对常胜说抱歉。可惜这老狐狸虽然表面圆滑,内心却睚眦必报,只怕定然对他不满,也埋下了不和谐的种子。
包举人更是跳脚道:“既然如此,那更不用说了。常胜心知自己所求必不能得,这才会去与叶行远合作,此人一向喜好弄险,所谓富贵险中求。刚才说了其一,还有其二。”
陈简颇为认同包举人的分析,便追问道:“其二又是如何?”
包举人叹道:“其二这关键便在陈公子你的身上了,原本常胜投靠妖族,颇得信任,一开始的时候不光是编练水师,更掌控政事,此等权柄他定然不会放弃。但现在的情况却大大不同了。”
陈简一怔,面色阴沉下来,却也不能不点头。想不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倒是给叶行远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