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她十日之内可以抵达的地点就并不多。”青妃又画了个大圆圈,将将把海岸线上三个红点囊括在内,“而琼关钱庄这几年的分店虽然不少,但符合条件的,其实也就只有兴州、临平与济州。
济州位于北方,太靠近青丘之国的海域,而且那里靠近京师,朝廷水师时有巡逻,其实她根本就不会去。所以她的选择就只剩下两个。”
要么是三百里之外的临平,要么就是兴州。
叶行远若是准备伏击,其实只要一路人马,都来得及两面接应,随时进行包围。当然更可靠的做法,便是安排两路人马,各自守在兴州与临平,一旦胡九娘带着货物出现,立刻擒拿。
“而且,以胡九娘的性子,最大的可能还是到兴州。”青妃又分析道:“这批货物的数量不小,她需要码头卸货,临平一带,他没有熟人,而兴州她却常来常往,她如果不傻,一定会选择兴州。”
欧阳紫玉听得似懂非懂,“她难道就不怕小叶是骗他的么?”
青妃大笑,“这便是金钱的魔力了,胡九娘大概不会想到有人会砸下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叶公子扮作豪商,还真够土豪。”
实际上叶行远若非是琼关钱庄的幕后老板,也根本不可能开得出一百五十万两白银的承兑汇票。他虽然这几年是捞了不少,但也不可能到这种程度,无非是信用借用罢了。
但胡九娘无论怎么去打听,都只能打听到要开承兑汇票,就得实打实的在钱庄中存入同样金额的银两。于是胡九娘就只能相信叶行远是一个有一百五十万两以上身家的西域豪商。
而女人一般都认为,一旦一个男人有了这么多钱,他就不太会骗人。但现实却恰恰相反,越是有钱的人,就越会骗人。
“几件大事之中,总算有一件有头绪了。”叶行远松了口气,这段时间几座大山压在头上,就算他从容镇定,也难免觉得心头有阴霾。现在花石纲一事眼看就要解决,之后埋伏动手,那是锦衣卫的事,他这个文弱书生只要袖手旁观就好。通知了房千户之后,他就不用费太多的心思。
记下来要解决的,便是期货市场事件,这件事叶行远也有了大概的思路,此时还不到彻底将这些人拿下的时候,只是要找机会点一点他们。
他出去找陆同知,命他这几日中设宴,款待发行粮贷的几家大粮商。
陆同知知道这件事关系到府中命脉,每日关注动荡的粮价,他也是一直提心吊胆,听说叶行远要见这些人,便喜问道:“大人莫非要规劝他们,收回粮贷,不要再这么炒作下去么?”
这位同知老兄还真是单纯,叶行远摇头苦笑,“要是这么简单,我不早就让他们去做了?如今他们出售粮贷,虽然回笼了一大部分资金,但一定都投入到粮食囤积中去了,哪里有办法收回?
何况这时候的粮贷都涨了,若是让他们以现在的价格收回,他们一个个都要破产。若是让他们以卖出价收回,或者干脆兑出粮食,那那些买入粮贷之人又绝对不会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