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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些姐夫妹夫们,要么是协和医院的医生,要么是工程师,要么高级经理人,只有我,虽然号称星月电视台签约导演,但着实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业绩向大家汇报,岳母岳父的态度也是泾渭分明,所以每年我都是灰头土脸,沉默寡言地听他们聊人生事业,国际风云。”

“但是,今年不一样了,哈哈,年初二的时候,我特意比往年晚去了一会,已经把我当做偶像的老婆和女儿完全不敢催我,生怕打扰了我思考第二部剧情的思路,哈哈,柳总监,莫要笑我拉着你这张虎皮做大旗啊。”

柳敬亭听得十分欣慰,笑道:“能被李导用来点缀旗帜,是我的荣幸,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更精彩啊,我带着老婆女儿赶到岳父家的时候,一下子涌出了一二十口人出来迎接,岳父岳母站在最前面,一帮外甥、侄女大呼小叫地冲上来要签名,小柳,你可能无法体会我当时的心情,那是我第一次在岳母家把背挺得那么直,笑得那么自然,我看到姐夫妹夫们站在人群后面,表情十分奇特和复杂,我觉得畅快无比。”

“说是四十不惑,可是人非圣贤,怎么可能真的不惑?”

柳敬亭安静地听着,脑子里生动地浮出李坦傲然立于一种亲戚面前,坦然自若微笑的画面,这个画面很温馨励志,也很残酷现实。

第一百四十九章 化身男学霸

陆艺筹没有等柳敬亭去找他,而是主动打了电话过来,不过他没有提到合约的问题,而是聊了几句关于《阿q正传》及其一系列的参赛作品,建议柳敬亭可以再补充几篇,做成一个短篇集。

柳敬亭略作思索就答应下来,一个简单却充满深意的停顿之后,陆艺筹把话题岔到文化输出和输入的矛盾关系上,说最近会有一批外国书籍涌入国内,在与国外那些书商和作者接洽时,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恶意和憋屈。

“每年做国外书籍引进时,都要经历一番他们或有意或无意的热嘲冷讽,他们咒骂我们盗版的肆虐,调侃我们在文学上的蹒跚而行,鲜有值得输出的作品,不知你有没有关注最近的新闻,薛慕亮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被称为中华最成功的作家,引起业内大哗,这几乎是对我们整个作者群体的一次毫不遮掩的嘲讽。”

“我倒觉得这是国内媒体夸大其词、断章取义了,米国佬讲话本就喜欢夸大其词,或者说这根本就是语言习惯的差异造成的误解,譬如,他们经常会用‘最伟大的人’来赞美某个人,按照这个逻辑,岂不是一下嘲讽了历史上所有的伟人?”

陆艺筹笑了笑,道:“是会有这个因素,但他们的文化优越感还是表现得很明显的。”

“嗯,这也是一件挺无奈的事情,说到文化交流,我们这边除了茶叶、丝绸、文房四宝、四大发明,似乎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产品,几千年过去了,我们还是拿这些东西说事,怎么都是一件挺可悲的事情。”

“文化产品承载着价值观,他们那边畅销的书,到我们这边同样畅销,他们的电影到我们这边就是大片,就是轰动,反观我们,即便是像韩朔这种顶尖的国内畅销书作者,海外版权也卖得不是特别理想,不怪有人骂我们跪舔西方文化,崇洋媚外,我们确实不够争气,唯一遗憾的地方在于,在这部分叫骂的人群中,还有部分是盗版观众和读者,不知他们的心理活动是怎样的,振振有词的底气来自什么地方?”

柳敬亭无声而笑,深知文艺工作者对盗版的深恶痛绝,在彼世界,许多外国名家点名封杀中国的翻译版权,其中就包括前段时间刚去世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马尔克斯,他曾愤怒地放出狠话,一百年内不把作品版权卖给中国,后来经过国内出版人长达20多年的不懈努力才最终获得了作家正式授权。

“我们缺乏世界级的作品,”陆艺筹黯然感概道,“缺乏像《阿q正传》这种能触碰全世界人们灵魂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