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静煣天天叫上官老祖‘死婆娘’,此时也态度大变,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口一个‘好姐姐’,说话都低声细语,生怕触怒了上官老祖,就没人去管左凌泉死活了。
上官老祖几天没回应,静煣也不敢催,昨天中午的时候,竟然跑去俗世庙会之中,请了好多子虚乌有的神仙回来,放在屋里供奉香火,认真祭拜。
此举看起来有点可笑,俗世祭拜的神仙,大多都是不小心暴露形迹的高境修士,再神也神不过上官老祖;但一个女人家,在男人失踪又无能为力的时候,又能要求她保持多少理智?
与静煣的病急乱投医相比,小姨反而要理智得多,此时在庭院里的美人靠上盘坐修炼,好似和往日没什么区别。
但姜怡知晓,小姨这是做给她看的。
左凌泉在不在家,小姨都是家里的‘长辈’,把她带大,顶替父母成为她最温暖的港湾和依靠。
这种时候,哪怕小姨心乱如麻,比所有人都要牵肠挂肚,也得在她面前表现出长辈该有的稳重和担当,在她惶惶无措的时候,担当她最后的依靠。
姜怡瞧见小姨平静如水的神色,心里也确实踏实了些,时而安慰自己‘小姨都不慌,我慌个什么’,虽然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但心里终归是踏实了些。
她魂不守舍,作为丫鬟的冷竹,显然也放松不到那里去。
阁楼后面的房间里,冷竹把画舫上的东西搬了过来,埋头认真处理着缉妖司堆积如山的案卷,脸蛋儿上也挂着几分担忧和愁容。
不光担忧左凌泉的安危,也担心她想不开,埋头忙活一会儿,就会拿着卷宗,没话找话问些公事上的问题,好让她分心,别想太多。
只可惜姜怡此时没心思处理公务,不想让冷竹发现她走神儿的模样,才来到阁楼外吹着海风发呆。
姜怡独自眺望海面不知多久,始终未曾瞧见有人踏海归来,但月上枝头之时,忽然听见背后的房间里,传来了模糊杂音:
“呲呲呲……”
姜怡迅速回神,本以为是幻听,但声音一直存在,从模糊不清变得越来越清晰。
冷竹刚疑惑抬头,姜怡就已经如同红色劲风般飞进了屋里,看向书桌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