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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拥百万大军,无数钱粮的老赵家,在靖康二年的时候,在敌军直捣东京的时候,双方兵力对比竟是敌众我寡。那盖是文官集团的政治斗争所致。

若是说范仲淹、富弼时期,北宋士大夫的节操还有一百,那王安石、韩琦、文彦博时候也还在及格线之上,可新旧党争一遭开启,士大夫阶层就争先恐后的越过红线,不停地刷新着底线。而到了蔡京当政时候,那节操不为负数,就是难能可贵。至于宣和末年、靖康年间,整个大宋朝还有节操可言的就已经寥寥无几了。

这些毫无廉耻的士大夫一个个都聪明绝顶,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都在为着自己的利益斤斤计较,却从来不把整个天下得失放在眼中。

张顾行便是其中的一个代表,得到消息后,他先是暴怒。因为他的治下出了如此强贼,作为亲民官,张顾行是要吃罪的。继而惊喜又是为何呢?却是他依旧不把房山一伙放在眼中,天底下的强贼可不是个个都叫梁山泊,张顾行自持本州有着两千禁军,认为必能剿灭匪患。如此他就非但无罪,反而有功了。

房州兵马都监胡有为亦想到了此处,兴冲冲的整点营中军兵,要择日起兵前去征讨捕杀。

却不想州城里的四营军兵问询忽然鼓噪起来,却是为两个月无钱米关给,今日扁着肚皮,如何去杀贼?

张顾行闻变,遂先将一个月钱米给散。只因这番给散,却越激怒了军士,却是为何?当事的,平日不将军士抚恤节制;直到鼓噪,方给发请受,已是骄纵了军心。更有一桩可笑处:今日本已经生乱,那军中的蛀虫还依照往日的常例克扣盘剥士兵,这简直是人不作死就不会是。

房州的军兵平日受的苛待剥削就已经多了,积攒了不知道多少戾气,今日先已经爆发了一波,叫那官儿识得了厉害,亦叫军兵们见识到了自己的力量。现下是一遭全发出来。军情汹汹,一时发作,把那都监胡有为杀死,生起了兵变。张顾行见势头不好,只护着印信,预先躲避。城中无主,又有本处无赖,附和了乱军,遂将良民焚劫。那房山上一伙,见城中变起,本就觑到了可乘之处。身边又有鲁智深和江南摩尼教中人看着,如不乘势领众多喽罗来打房州,真就叫另外两拨人马笑掉了打压。于是和其各寨贼兵,计数有四五千之多,攻向房州。那些乱军及乌合奸徒见势反随顺了王庆。叫后者不费吹灰之力就多占了房州。那张顾行到底躲避不脱,在城中被收敛出来,被王庆带到校场上,当众斩杀了。

州城被‘乱民’打破在北宋历史上是屡见不鲜的。毕竟一百多起义了,即便大部分都是中小型起义,那攻破州城的例子也不稀奇。而且还是房州那种偏僻之地,若不是牵连到了何灌之死和梁山泊这伙乱贼,这事儿根本不会传扬开来。

程万里就是刚刚接到这一消息,那伙强人夺占了房州之后,竟然不再退去了,而是大模大样的占据了州城,还分兵攻取房州下属各县县城。心中颇感庆幸。这济州知府还是比房州知州要强的,虽说梁山泊攻城杀官,但至少人梁山泊从来不掠地。

甚至是官府只要不自己找死,人梁山泊就不会杀进城去,除非那官儿是罪该万死之徒。

比如济州城,比如任城。金枪手徐宁带引的梁山泊兵马‘眼睛’都不多瞧去一眼,兵锋直直向南,杀奔徐州去。如果说济州城还远一些,那任城可就在徐宁的眼皮底下,但任城县只是给出了一笔钱粮酒肉犒军,数额也不大,梁山泊却是“秋毫无犯”。对比那淮西之地的强贼,程万里第一次觉得梁山泊是如此的可爱可亲。

梁山泊大军出动,要杀奔凌州寻曾头市的麻烦,在程万里眼中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曾头市那般的嚣张,梁山泊如果不杀过去,岂不是叫人耻笑么?绿林草寇最重的可不就是那一张面皮?

无所谓的程万里却也着快马送信去濮州。政府运转机制缓慢的跟乌龟有的一比的赵宋,从来不曾成规模的培养过信鸽,许是觉得不安全。张叔夜手中有个养鸽人,那只是他的个人行为。在程万里的脑子里,飞鸽传书是从来不存在的。

两天后的清早,陆谦已经亲引大军行到了东阿县西北,距离黄河只剩下一步之遥。为了不刺激阳谷的关胜,陆谦特意避开了阳谷,而向东北进至东阿县,这里也有黄河渡口。

“哥哥,独龙岗传来消息,阳谷县城的关胜依旧在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