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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淄州亦有武官,兵马都监与团练使俱全。虽然尽是无能之辈,可听闻花荣军乱起,州衙生出大变,那第一个念头依旧是引人来救。

花荣左手拿着弓,右手拿着箭,立于门前。望见那来救兵马与兵马都监、团练使等众大喝道:“你这军士们!不知冤各有头,债各有主?这干龌龊的贼鸟官亦要替他们出力。你那两个怯懦撮鸟还未见你花爷爷的武艺。今日先教你等知道俺花荣的弓箭。王都监,待我先射你头顶盔缨。”话音刚落,便扬起弓来,搭箭拽满了,只一箭,喝声道:“着!”不偏不斜,正射中那都监头盔上的朱缨。险些没有吓破那都监的狗胆。

花荣再取第二枝箭,喝道:“再叫你们看我第二枝箭,要射你那郑团练的心窝。”为什么只射兵马都监的盔缨,而要取团练使的性命,却是因为这团练使的风评甚劣,且还是孟知州的心腹。

那团练使吓的叫声:“哎呀!”便要招呼人马来遮掩自己,可哪里来的及,被花荣一箭射中了心窝里,当即摔下马来。那兵马都监吓的魂儿都飞了,眼看花荣的眼睛再来看自己,只感到脖颈里凉飕飕的,‘哎呀’一声便转身先走。那随从的军士发一声喊,亦一齐散去。

整个淄州的兵勇总数也才刚过三千,固然比花荣麾下兵多,但有心算无心,且彼辈头首丧胆,那更是叫花荣夺取城池来的便易。解家兄弟亦从牢中救出来,待解珍解宝从花荣口中听闻了因果,对杜充马政是破口大骂。

花荣打败淄州本地兵勇简单,反倒是控制了四门后的肃清城内趁火打劫者,铲除宵小,重整秩序,更加困难一些。因为花荣他自己麾下兵丁亦军纪不佳。

陆谦麾下的梁山军,最初的时候曾经大力招募过被俘的官军,但很快他就转变了策略,到如今时候,三万正兵中七八成都是投奔上山的穷苦百姓,即便是投降官军人数占了大半的预备军里,那些做中基层军官的亦都是穷苦百姓出身。原因就在于军纪。

官军军纪松弛,敢打敢拼上也不如穷苦百姓出身的新兵,那不少本是在正兵之列的反正官军,都被陆谦一点点淘汰到了预备军中。

从考功司的留底档案来看,那些反正官军违反、破坏军纪之事,数量可是后者的数倍。

梁山泊军纪抓的一直严格,行军打仗期间都还这般模样,花荣那手下的人马如何比的梁山军?骤然间掌控了一座州城,就仿佛穷人乍富,那爆发出的恶事叫花荣是焦头烂额。

是以,当两日后陆谦引着前头骑兵来到的时候,就看到小李广一脸的如释重负。

“兄弟怎么如此憔悴?”陆谦只想大笑。

他印象里的小李广可是英挺俊武,怎的现下如此模样?就好似留恋章台楚馆的削肾客。

“哥哥说笑了。小弟这两日被城中俗事搅得焦头烂额,这文治恁的繁杂。小弟武人粗俗,万耐烦不得。”花荣话说到这儿,再做了一声感慨,抱起双拳冲着陆谦拜下:“哥哥高义,花荣佩服已久,今日特投托入伙,万望收纳。”

曾几何时他还担忧梁山泊忽起忽灭,却不料人家二十万官军的围剿都给杀得落花流水,堂堂殿帅府太尉都折在了阵中。现下席卷齐鲁,势不可挡。而自己却被逼的要来主动投奔,花荣汗颜啊。

“唉,快快起来,快快起来。你我兄弟相交多日,纵然立场不一,心神意会久矣。因缘际会,贤弟能奔入伙来,乃我梁山泊一大喜事,愚兄欢喜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