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李若水并不后悔。即使时光可以逆转,他也会依旧选择赵宋。
一阵凉风袭来,二月的江南夜里,依旧激得李若水打个寒噤,县衙檐下铜铃互相撞击,发出清脆响声,放眼看去,夜色早已降下来。
张宏叹了口气,向李若水问着:“李相公,现今如何是好?”
李若水目视之,见后者脸色苍白,无有一丝毅色,心中先就不喜。那本处县令亦说着:“二位容禀,这长兴县城浅兵少,兵只两千,怎么抵御这十余倍之大军?”大实话不好听,但它依旧是大实话啊。
李若水心中更凉,一种树倒猢狲散的悲哀在他心底蔓延。“王知县莫非想做贰臣乎?”李若水的声音实太冰冷,那知县连道不敢。
张宏这时开口言语,“如今之计,或是赶快求援,或者是退去湖州……”李若水适才的神态叫他不敢放肆。毕竟这时的张宏心中许是只生出一丁点的苗头,还远没到根深蒂固的地步。
说到这里,闭口不说,仔细观察着李若水的表情。
李若水苦涩一笑,说着:“退去湖州,张统领莫不是说笑,忘记了当日种枢密的吩咐?长兴且不可丢也。无有枢密钧命即敢后退,莫不是脖子痒痒?且去向枢密求援,看种枢密言语……”
这口气立刻使张宏亦露出喜色,他是真的害怕啊。正常人都害怕。两千兵对战两三万梁山军正兵,找死也不是这个死法。
“李相公,张统领,枢密相公派人来了!”这时,外面忽的有人进来禀报。
李若水、张宏等顿时大喜。种师道此刻派人前来,这证明他不曾忘了他们啊。
如是,一颗大炸弹就落了来,瞬间把所有人都炸的外焦里嫩。
军统制曲端随后引兵增援,长兴县至少坚守五日。
“从即日起,城乡戒严封路,有私下议论者杀,有敢不从军令擅自行动者杀,有敢传播谣言动摇军心者杀,有敢怯战畏战贻误战机者杀!布告全城,咸使闻知!”
张宏心中暗暗叫苦,那知县也是苦涩,却兀自要俯首听命。
“李相公忠义之节使人佩服。种枢密有言,国难当头,望相公能尽忠职守,不负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