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了电话,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您掉头。
我的语气和蔼可亲,表情平易近人。
那司机看我的眼神就跟看神经病似的,直到我下车我付钱的时候,他都不敢对我说一句话。
我一身污秽,不理宾馆大厅里各色人群的异样眼神走进电梯。在电梯里我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看中镜子中那么眼神涣散面色苍白脸色憔悴的男人,我对自己说,陈阳,你他妈真是个可怜虫。
我走进房间的时候,兰子躺在床上,电视里放着晚间新闻。兰子看着我,眼睛里有些激动,但是语气很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会过来的。
我把外套脱了,挂到外面的客厅衣架上。
我走回床边对她说,你怎么不睡觉?
兰子说,我想睡,但是睡不着。
我看着她的眼睛,说,那今晚我在这儿陪你,你安心睡吧。
兰子眼睛里又闪现出一些激动。我叹了口气,故意转过头避开她的眼神。
我从柜子里抱出备用的棉被,转过身对兰子说,我就睡在客厅沙发上,晚上有什么事情,你就大声喊我。说完我头也不回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我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迷糊中我感觉有人拍我的脸,我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兰子站在我身旁。我从沙发上跳起来,低吼,你怎么起来了!你现在不能乱动不能乱走路你不知道么?
兰子看着我,咬了咬嘴唇说,沙发太小,你进去睡吧。
我说不要了,我睡得挺好。
兰子好像笑了笑,笑得有点涩,说,我知道你睡觉不老实,这么小沙发你一定睡不好的。
我还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