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星眠与历寒尽都被臧修逸的提前出现打乱了心绪, 听见儿子这话,才发觉他已经在旁默默地闹了许久的情绪。
对于孩子来说,这世界确实就是非黑即白的, 好朋友有危险, 他们说了保护就一定得保护。
一家人很注重在孩子面前以身作则, 平时势必会做到说话算话,想必这一次历暑至心里对他的失望也是前所未有的。
云星眠想到这一点, 心头一时间涌起好些复杂的情绪, 带着些愧疚,带着些酸楚, 带着些无奈……总之五味杂陈。
相信很多人站在他的位置, 都会做与他同样的选择, 这本无可指摘,在外人与家人的权衡中,就算那个外人只是一个可怜的小孩子,恐怕也没有人会将天平朝外倾斜。
可是还未经历过人生的小暑不懂这些,云星眠也从没想过让还年幼的他过早去懂。
这种无从辩驳的无力感让他心头一阵发堵。
或许在内心深处, 连他自己都在责怪那个选择抽身离开的自己。
“小暑……”云星眠嗓子有些发涩。
历寒尽接过话去:“我们对于小野来说只是陌生人,他的家人不会放心我们带他走的, 你想想,如果有别的小朋友的爸爸要带你走,我们是不是也会很担心?”
历暑至眨巴了下眼,又两颗泪珠啪嗒啪嗒掉下来:“可是, 可是他不是受伤了吗?”
历寒尽通过后视镜对上他的眼:“放心,他的家人应该也会保护他的,如果不能,我跟小爸爸会再想办法救他的。”
这话说来, 很明显就是在骗小孩子,就臧修逸那样的家人,怎么可能去保护他。
云星眠明白,历寒尽是看出了他此刻心头的不适,才选择让自己做那个对孩子说谎的人,好让他能好受一些。
可是看孩子那将信将疑的模样,他心里也并没有因此好过一点。
“那小爸爸为什么说不让我去上学?”小暑还没有忘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