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灼脑子里想说的第一句话其实是“她去干嘛”, 可是话到嘴边,实在是觉得说不出口。
“她……她要去啊?”他吭吭哧哧地打了个磕巴。
陶臻一丁点儿多说话的心情都没有,“嗯”了声, 也不接他的话,就在手机那头抽闷烟。
陶灼听着他从鼻腔里重重呼出烟气的烦躁动静, 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让人怎么说啊?
平时看那些“白衣天使”、“医护人员”,只觉得是一种群体的统称, 并没有什么真切的代入感, 潜意识里还会有种“理所当然”的仰赖, 毕竟这就是他们的职业。
就如同消防员,一听说起火了开口就是119, 就是找他们。
平时看见消防员牺牲的新闻也会唏嘘, 但也就只是唏嘘,唏嘘的是这一整个职业, 而不是实实在在牺牲的某个人。
眼下突然轮到身边实实在在亲近的人身上, 这感觉真的太奇怪了。
陶灼潜意识里一方面认可陶且唯的选择, 这是她的职业,确实是她现在该做的。
可是私心来想,这是他嫂子, 是他哥疼着护着这么些年的人, 这要是一去回不来了……
陶灼在心里猛“呸”自己两口, 只能先安抚陶臻, 说:“行, 哥,你别急,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挂掉电话,厉岁寒问他:“怎么了?”
陶灼抓了抓头发, 愣愣地说:“我哥说小陶姐要去武汉。”
厉岁寒眉梢动了动,也没说话。
“我哥让我劝她,我该怎么说?”陶灼真的太苦恼了,“她爸妈都劝不住,该说的肯定都说了,我都能想象到她怎么让我挂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