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闺女水汪汪的眼睛仰望着嫡母,摇了摇胖乎乎的小手,也不知听没听懂,奶声奶气地说:“不、不……”
“就是,不怕,阿玛生气才不怕。”
毓溪逗着闺女,怕外头太冷,便带念佟回到屋里,取了山楂糕给她吃,更许她拿着笔在纸上乱画。
母女俩玩闹片刻,只见青莲进门来,一改方才的玩笑脸色,严肃谨慎地走近后,递上一封密信。
信是文福晋送来的,说瓜尔佳府上会照顾她的母亲,请毓溪不必再费心,并感慨这件事居然惊动了太子妃,不论如何,她们母女相见,母亲之后回家的路上,也有人照顾了。
读到第二页,毓溪不禁微微皱眉,但看着看着,又禁不住笑了,之后随手在炭盆里焚烧成灰,青莲便唤来乳母,将大格格抱回去。
大格格走后,青莲仔细地扒了扒炭盆,确认无信纸字迹的残留后,才安心吩咐下人来换,毓溪已经坐回炕上,收拾被念佟翻乱的纸笔。
“福晋要写回信吗?”
“不了,文福晋不盼我回信。”
青莲想了想,说道:“福晋,奴婢实在担心,这书信往来,万一哪天被东宫发现,如何了得。文福晋终究是太子的人,将来若有了皇孙,好些事就不能不算计了,到时候您还信得过吗?”
毓溪道:“真有那一日,我们彼此自然就疏远了,至于眼下会不会被察觉,当然有可能。最万全的法子,该是什么都别做,可胤禛与我是在帝王家谋前程,什么都不做的下场,只会比被发现几封书信往来要惨得多。”
“是……”
“文福晋与我为谋,便是求活路,她只会做得更小心。”
见福晋要喝茶,青莲便上前来伺候,毓溪接着说道:“原来上回五妹妹送猎物来,宫里还出了件奇事,可不论胤禛还是你我,都没听到风声。”
青莲放下茶,说道:“的确,宫里若真想瞒一件事,也不是瞒不住。”
毓溪便告诉她,文福晋受太子妃之命,处置那些野味而闹出的乌龙。
“直肠子的人,居然照着太子妃吩咐的派人去做,她手下的小太监大半夜在御花园里埋东西,被侍卫扭送到了荣妃娘娘跟前,还是她借故向荣妃娘娘讨要酸萝卜为太子妃开胃,才解释清楚了这件事。”
“太子妃为何这么做?”
毓溪道:“都是害喜闹的,见不得血淋淋的东西,又有杀生的忌讳,倒也不怪太子妃想法古怪,女人家有身孕的时候,常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青莲笑道:“说起来,您这一胎怀得,实在是很安稳。”
毓溪低头摸了摸肚子:“是啊,多省心的好孩子。”
话题再回到东宫的事上,毓溪说:“文福晋本是当笑话与我说说,但刚好验证了你担心的事,宫里处处是高墙,真要瞒些事不难。因此就算冒险,与她的这条线,暂时还不能断了。但请姑姑时常提醒我,哪怕我不改主意,也会更谨慎些,切不能疏忽大意”
青莲应道:“是,奴婢不怕您和四阿哥嫌烦,奴婢想说的,一定不藏在心里。”
待主仆二人说定这些话,窗外天色越来越暗,再晚些胤禛就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