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胤禩重重一拳砸在书桌上,莫说朝臣亲贵,难道在这些江湖术士的眼里,他八阿哥也不值得敬畏?
与此同时,太子书房内,亦是传出重响,太子妃正要进门,受惊之余,她担心胤礽的安危,慌忙就进来看。
“没、没什么事……”胤礽欲弯腰捡拾被他不慎碰落的玉镇纸,然而玉石已经碎了。
“仔细割破手,胤礽,让奴才们来收拾。”太子妃上前阻拦,拉了丈夫的手,这本该血气方刚的人,竟是十指冰凉,凉得她一激灵。
胤礽神情木木的,淡淡地答应:“就让他们收拾。”
太子妃不愿让宫人察觉太子的异样,轻轻拉着丈夫的手,一同到里头的屋子坐下。
“我没事,不必守着我,就是不小心碰落了镇纸。”
“胤礽,何苦连我也瞒着,我知道你有心事,还是大事。”
胤礽的眼睛不住地哆嗦,他用力闭眼睁眼也无济于事,他就是害怕,在妻子面前都藏不住的害怕,到了外人跟前,更要丢脸。
“是不是,没将七公主染病的事报给皇阿玛?”
“报来做什么,并非军机大事,也不关乎民生,既然疫病未扩散,何苦叨扰皇阿玛?”
太子妃垂眸道:“可你知道,七公主十分凶险,好些人都听见永和宫里的哭声,倘若七公主此番挺不过去,皇阿玛就不能见上最后一……”
不知为何,胤礽突然被激怒,恼道:“最后什么,最后一面吗?你可知道皇阿玛膝下夭折了多少儿女,他没见上最后一面的多了去了,恐怕早就不记得自己有过多少骨血。”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比你更了解皇阿玛,不能因所谓的宠妃,所谓永和宫的儿女,就不顾战场的严肃和危险。皇阿玛此行虽胜券在握,势必要取噶尔丹的项上人头,但茫茫草原危机四伏,若因这些琐事,令皇阿玛分心乃至受伤,谁担当得起?”
“后宫不得干政,我岂敢指教你写什么奏折给皇阿玛,可七公主是妹妹,身为兄长,如何处置家务事,难道不该向父亲告知?”
“好啊,我现在写折子,告诉皇阿玛七公主出痘已然脱险,你可满意?”
太子妃无奈地说:“胤礽,我不是来求自己满不满意,我是来帮你啊。太医最初说观察七日,现下拖了整整十天,这十天里,七公主几度凶险,若是八百里加急奏报,皇阿玛早就能知道了,知道后如何处置便不与你相干。可你一拖再拖,若不是知道皇阿玛十分看重这个女儿,你会故意不报吗?”
“胡说八道,怎么,我还要膈应皇阿玛不成?”
“你是恨德妃娘娘,不是吗?”
胤礽眼眸猩红地看着妻子,怒道:“她活下来了,而我监国重任在身,家务事报与不报,我何错之有?”
太子妃含泪道:“若是连儿子也当不好,谁再承认你这个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