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凌冲推断定星盘与吞海功相加,也不过将汲取星力之速提升五倍,但如今看来,足足有十倍之多。自遥远不可知处传来的星力入奔涌长河,绵延不绝,凌冲沉定心神,一意吐纳,膻中穴内南斗星力越加浓郁,一夜之功,几乎等如他之前百日苦修。
星宿魔宗道法特异,凝真境时乃是修成一道本命星光,这道星光可为一座星辰星力凝结,亦可是数道星力缠结,如南斗六星一般,往往此等星力缠结,皆有许多妙用。按照星宿魔宗嫡传道法,此时该当将自家魂魄寄托星光之中,体悟星辰真意,星斗元神剑经太玄派历代高人修缮,唯有此处与星宿魔宗不同,魂魄依旧坐镇紫府,只在穴窍中寄托星光。
凌冲正吞纳星光得意,阴阳之气又蔫头耷脑的跑来打秋风,横在穴窍中,亦吞吐星力。凌冲也不去管,这团阴阳之气他也不打算修炼,也无从修炼,只顺其自然便是。阴阳之气依旧将星力过了一手,截流半数,饶是如此,待凌冲自定中醒来,膻中穴星力已是饱满欲溢,充实之极。
以星斗元神剑法诀来看,这处穴窍已是修炼完满。尤其经阴阳之气炼化,星力之精纯,远超星宿魔宗同一境界的弟子,唯有星帝与一干长老的传人,有种种手段提升汲取星力之速,方能与他媲美。
凌冲自定中醒来,心情极好,破例大吃了一顿,虽也不过是些素食之类,却也十分欢畅。玉琪如今对自家这位老爷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她服侍过几位弟子,绝无一人似凌冲修行这般刻苦,每日不辍,她随不通道法,但每日见凌冲眼中神光渐足,显是颇有进境。
凌冲问她道:“我闭关这些时日,可有甚么人来访?”玉琪答道:“回老爷,叶向天叶老爷遣人送了些道书杂学之类,奴婢皆摆在书房之中。再有便是一位叫方有德的来寻老爷,得知老爷闭关炼法,十分失望,留言说他被分作外门弟子,学会了几手剑法,被遣去九国之中,调理俗务去了,三载之后再来拜会老爷。”
凌冲闻听此事,叹息一声。方有德生性慷慨豪爽,本是一块上佳的修道材料,对剑术居然毫无天分,佛法进境却是不错。谁料他自家认定了非要修炼玄门剑术,若是一心修持佛法,如今怎么也感悟几门神通,成了佛门高僧。只是各人有各人之缘法,也许过得几年,修行毫无存进,他自家想通,再转投佛门也说不定。
方有德在入门大比时,被一位少女击败,无缘成为内门弟子,只能得个外门弟子的身份,做些杂务。外门弟子得传道法不甚高明,他这一去三载,若是修炼有成,还可通过内门考核,升入内门,若是根基依旧不足,要么削去记忆,逐下山去,要么一辈子做个外门执事,浑噩度日。凌冲有心帮忙,但如今他修为日紧,也腾不出手,再者太玄剑派素来门规森严,他若插手此事,百炼道人第一个不会轻饶,也只得罢了。
北方玄武七宿中斗、牛、女、虚、危、室、壁,凌冲姑且将斗宿修成,当即着手修行牛宿星光。牛宿中亦有六颗星辰,乃天之关梁,主牺牲事,状如牛角,星力亦极醇和。
凌冲依旧以玄鲸吞海功辅以伏斗定星盘,存思漠漠,勾动牛宿星斗。一月之后,饶是他进步神速,也只练成一小团星光,与斗宿星光相比,实是微不足道。又到入太象宫进见惟庸道人之期,凌冲住了修炼,孤身前往。
这一次惟庸道人并无甚么宝物赐下,命他叫玄鲸吞海功口诀背出,为他详解了其中奥妙,又改动几处,如此一来,玄鲸吞海功立时化为另一门功法,专一吞吸星力,虽不见得比原版更加高明,却正合凌冲修炼之用。惟庸道人又指点了一番修炼的关窍,便命他告退。
凌冲也知纯阳老祖几乎都在闭关修行,或是祭炼法宝,如惟庸道人这般,指点自家三次者,实是天大的福缘,还是瞧在掌教师尊的面上,至少陈紫宗等几位二代弟子,也只是十几年间隔,趁着各自师尊开关问事,才得讨教道法。
凌冲此次回转合极宫,便下定了决心,戮力修行,轻易不再外出,俗世看来,修道之辈,享尽无边清净岁月,只是凡人不知,修道之人每日烧铅炼汞,打磨真气,几乎无有一刻得闲。便是修成纯阳,谷神不死,也要每日勤加修炼,或是祭炼法宝,或是更上层楼。
凌冲如今方知,享受清净岁月之前,先要忍受无量孤寂之意,且修行之途,尚有无数魔扰,稍有不甚,便难回头,自家尚且自顾不暇,哪有余力去管别事?他也曾暗中打探,叶向天所居之处与自家合极宫不远,但命玉琪去了几次,皆有道童回禀,说是叶向天外出而去,不知身在何处。如今也只遣人送来道书典籍,足见确是分身乏术。
凌冲初入道门,修为不高,不能担以重任。其实郭纯阳与四位长老几乎不问门中俗事,皆有几位二代弟子代为掌管,上次遇见陈紫宗还是恰逢他去拜谒师尊,被惟庸老道遣来护送凌冲下山。凌冲想了想,各人皆有师命在身,忙的不亦乐乎,自家也不可懈怠,还是早日将修为提升上去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