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黑却也不觉得替少主韩谦牵马有什么丢脸的,甚至还想看到少主韩谦从马背上摔下来看个乐子,牵着马就沿场地边小跑起来。
范武成则是闷声不吭的跟在后面。
到宣州这六年,平日都是马车接送,韩谦都不记得自己骑过几回马,更不要说练习射箭了。
韩谦这时候跨上马,围着二三十亩大小的山庄小跑了几圈,就气喘吁吁,大腿内侧也磨得生疼,心里直叫苦,但想到要纵马小跑这点路都觉得辛苦,日后生变,不能指望那些狼心狗肺的家兵,他要怎么跑路?
韩谦咬牙下去,渐渐也就没觉得有多么辛苦。
范武成中途就找借口离开了;范大黑却是不急不躁的牵住马,防备脾气急躁的紫鬃马会暴走,将少主韩谦掀翻在地。
刚刚入秋,到中午时,山里还是有些炎热,韩谦身上的衣裳湿过好几回。
女婢晴云跑过来,看到韩谦还腰椎挺直的坐在马背上,颇为意外:
“公子以往骑一会儿马,都要大叫骨子架子要被颠散了,今天怎么这么好的兴致?”
晴云原本是韩道勋在战乱中收养的孤女,才十四五岁,人长得瘦小,五官细看还颇为精致,但有一块半巴掌大小的暗红色胎印,遮住鼻梁及大半边左脸颊,看着像是一张狰狞的半张鬼脸面具遮住脸上,特别的刺眼。
韩谦到金陵后,身边连个漂亮的暖床丫鬟都没有,对相貌丑陋的婢女晴云更是厌恶,平时稍有不顺,逮住就骂。
晴云的性子却是天真烂漫,挨了斥骂,也过半天就忘。
晴云走过来,从范大黑手里接过缰绳,不让紫鬃马乱动,她伸出手臂要来扶韩谦下马。
韩谦不喜欢晴云,嫌她多事,待要用马鞭将晴云伸过来的手打开,但马鞭抬起来的一瞬,却又硬生生收回马鞭,借晴云的帮助,跳下马来。
见范大黑伸着懒腰,如释重负就等着牵马回北院用餐去,韩谦跟他说道:“这紫鬃马叫范武成牵回去好生喂养,中午不可以多食,我下午还要用,夜里则可以多添几斤豆料;你以后就随我在东院用餐……”
范大黑微微一怔,有些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