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振身边的扈卫只能仓皇往后退缩,拔出兵刃严阵以待,准备搏命反抗。
“夏振不战弃城,迫使我龙雀军在极不利的条件与梁军仓促激战铁鳄岭,伤亡惨重,郑参军,我问你,论罪夏振当不当斩?”杨元溥强忍住内心的不适,目光从夏振血淋淋的尸首移开,厉声质问郑晖道。
沈漾难以置信眼前这一幕的发生,但也知道此时不是追问三皇子与韩谦的时候,先稳住局势要紧,当下也盯住郑晖说道:“郑晖,你郑氏以忠孝传家,大楚立国以来,也建立赫赫功名。此时殿下追究夏振弃城之罪,与你无关,你气势汹汹责问殿下,是为何意?”
郑晖与夏振没有什么交情,夏振弃内乡城逃入淅川,他内心也是鄙视的,但面对梁军强大的压力,他才让郢州州兵撤入淅川城。
不过对夏振的弃城之罪,杜崇韬已经斥责过,郑晖也以为这事已经揭了过去,却没有想到事隔多日,三皇子亲临淅川城,竟然第一时间就是将夏振斩杀问罪。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而韩谦他们刻意与运粮船队同行,不知不觉间将抵达淅川的时间拖延到半夜,郑晖、夏振要警惕梁军夜袭,带着几十名手下出城,一心想着尽快将三皇子一行人迎进城再说。
看自己身边此时仅有二三十名扈卫,郑晖怎么可能不惊惧?
相比较之下,夏振带出城的扈卫还是比较多的,想必心里多少有些防备的,只是没想到三皇子都没有等自己侍卫兵马都上岸,就令韩谦直接出手了。
此时停靠上码头的运粮船队也是一片哗然,但郢州押纲官员及少量的人马很快就被贴身紧盯住他们的杨钦、冯宣等人控制住,有三人想要跳水逃走,被追杀水中,尸首拖上船,确保没有一只漏网之鱼。
大冷天,郑晖额头都有汗珠子渗出来,细想下来,他守淅川城即便没有出兵牵制梁军进攻铁鳄岭,却也是有些苦劳的,暗感三皇子应该没有杀他之意。
否则的话,淅川城必然会乱作一团,难拒梁军来袭。
看三皇子带来的人,已经控制住码头,郑晖咬牙松开握刀的手,也没有敢太往前,就在自己的扈卫前单膝跪地,表示顺服:“夏振不战弃城,罪大恶极,论罪当诛。”
夏振弃城之时,倘若三皇子甚至李知诰在场,都是能够直接论军法斩杀其人的,但事情过去这么久,即便要秋后算账,也应该揖拿下来送交有司审讯,而不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宣而斩之。
不过郑晖再傻也不会这时候计较这里面的差别,他更在意的是三皇子会不会借题发挥,将他将牵涉进去。
“很好,”杨元溥点点头,尽可能以平静的语调,安抚郑晖说道,“郑大人坚守淅川,确保丹江以北疆域未落敌手,有苦劳,也有功劳,我必会上奏父皇,为郑大人请功。”
“郑晖未能制止夏振弃城,殿下能宽恕郑晖之过,郑晖感恩戴德,不敢居功。”郑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