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韩谦指使手下杀牛二蛋,又在池州城内放肆过后,韩端就认定韩谦这厮是乱臣贼子,但怎么都没有想到韩谦会在突然之间,卷走郡王府的一部分家当潜逃去叙州。
这孙子真是要害得韩家万劫不复啊!
“父亲,”韩钧心头仿佛被一座山岳压住,仿佛是被困在笼中看着尖矛刺进来的受伤野兽,眼睛赤红的看着父亲韩道铭,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该如何是好?”
韩道铭艰涩的咽了一口唾沫,跟韩道昌说道:“老二,你与钧儿、端儿立时回金陵去见牛耕儒,将我们在溧阳县的田庄地契以及在金陵城内的铜器铺房契带上,铜器铺送给牛耕儒,溧阳县的那座庄子则请牛耕儒辛劳一下,送入安宁宫里,跟他说我过两天进金陵负荆请罪……”
“大哥此时进金陵,会不会太凶险了?”韩道昌诧异问道,担心天佑帝临时起意,直接将他们都抓起来关入大牢。
到时候他韩家有什么理都讲不清楚,却会有无数落井下石的人,将脚狠狠朝他们身上践踏过来。
这不是冯家的翻版?
或许比冯家稍好的一点,那就是杀千万的老三父子,已经逃往叙州站稳脚跟了。
“不如我们也去叙州?”韩端说道。
“你有没有一点脑子,就算能去,你以为我们去了叙州,他们父子俩会容下我们?”韩道昌抓起石案上的一把汉白玉棋子,兜头兜脸的朝韩端脸上砸过去,真是被他的蠢笨气糊涂了,郑晖率骑兵没有继续往西走,而是留在池州境内,是防止什么?
是防止他们也跟着逃去叙州啊!
韩道铭挥了挥手,制止老二父子在园子再胡闹下去,说道:“三皇子极为信任韩谦这厮,秘设缙云楼左司,乃是临江郡王府除亲事府、帐内府、护军府之外最大权柄所在。这厮席卷左司的财货,胁裹左司人马而逃,对此时已经引起陛下兴趣的三皇子,实是极大的打击。我怀疑赵明廷不是没有察觉雁荡矶那边的异状,甚至更有可能纵容此事成真……”
韩钧想了片晌,隐约明白父亲的意思。
三皇子那边出这么大的漏子,只能说明三皇子及沈漾等人的无能,不要说王公大臣反对了,天佑帝这时候极可能都已经放弃废嫡的念头。
这次事件,太子这边无疑将是最大的受益者,所以太子这边对他们韩氏只有欢喜,而无半点恨意。
而天佑帝一旦放弃废嫡的念头,安宁宫及太子这边的话语权就重了。
所以他们想要安然无事,只能去求安宁宫及太子能帮他们说话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