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阔、赵无忌带着数名奚氏少年,清晨时赶到城下,但九城守将都换成安宁宫及太子一系的人,天亮之后,城门也是紧闭,严禁人员进出。
好在天气虽寒,但溪河仅仅结了薄冰,波浪大一些的河流,都没有被河冰封死。
他们摸到北胜门水关,趁着守军不备,午时才强忍住刺骨的寒冷,成功潜水从北胜门水关的铁栅缝隙里穿过,泅渡入城,进入北胜关附近秘密的安全屋。
城里到处都是巡街的甲卒,有人敢三两结群徘徊,极可能会遭到拦截、盘问。
赵阔、赵无忌计划是先派人联络影雀、打探消息,待静伏数日,或待城内守兵松懈下来,他们再找机会营救身陷囹圄的韩道勋。
北风怒啸,不知何时铅色苍穹刮起鹅毛大雪,院子里不须片刻便积了一层浅浅的白。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两人,不到半炷香的时候,便披雪而归,神色惶然的各带回一张从街巷里冒死揭下来的告示。
看告示所写,赵阔、赵无忌二人也是如遭晴天霹雳,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安宁宫会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杀家主,还押到东市当世用最残酷暴戾、五马分尸的车裂之刑?
他们再也顾不得小心掩藏行踪,也顾不得再召集更多的人手,匆匆换了一身衣衫,扮成平民,将刀弩藏在柴车里,冒雪往东市赶去。
然而待他们赶到东市,什么都迟了。
满街观者为刚才的行刑既感到一丝畏惧,又有一种压抑不住的猎奇跟兴奋。
“亏得陛下待他恩重如山,这狗官竟然勾结奸人谋害陛下,真是要用车裂之刑才解其恨——你们另说,大内侍卫用拿绳索套住那狗官的腋下、胯部,驱马拉扯,这狗官竟然不哀声嚎叫,终究是少了那么一层意思……”
“肚肠都流了一地,还要什么意思?”
“话也不能像你们这么说,且不说韩道勋在楚州、在叙州,素有爱民清名,他出任京兆尹时间虽短,但已经有好几个世家公子因为嚣张跋扈被他揪到衙门用刑,叫城里的世道多多少少清净了一些,真是难以想象他会谋害陛下……”
“你怕是忘了,数年前是哪个狗官在朝堂之上,建议朝廷将城外饥民驱赶出去,以净耳目?这狗官今日受五马分尸之刑,实在是活该!”
“韩家父子助三皇子平灭潭州叛乱,总该是大大的功绩吧,要不是如此皇上又怎么可能调他出任京兆尹这样的要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