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城虽然没有正规的坚厚城墙,但通过栅墙、壕沟以及大量的拒马、鹿角等碍障物,也构建出相对可靠的防御体系,楚州军前锋精锐,便是依赖于此,与驻守秋湖山及江乘城的南衙禁军及寿州军对峙。
即便徐渚所率领的这部分南衙禁军遭受重创,安宁宫所控制的南衙禁军、楼船军、宿卫军以及寿州军加在一起,犹有十六万兵马。
特别是寿州军,在徐明珍的统率下,长年在淮西地区坚持与梁军作战,战斗力之强并不在楚州军之下,远非新组建后军心不稳的南衙禁军所能相比。
长江北岸、洪泽浦以东的楚、扬诸州,作为楚州的根基之地,需要驻以足够多的精锐兵马,防备徐明珍举兵直接抄袭他们的后路,因而楚州这段时间招兵买马,将总兵力扩充到十二万,但目前也只能调五万精锐渡江。
在南岸,楚州军在兵力上依旧是处以很大的劣势,更何况安宁宫还在不断的从寿州抽调精锐,加强金陵城东面的防御与兵势。
楚州军目前已经渡江的五万兵马,信王杨元演亲自率领三万精锐作为前锋,就在静山庵,紧盯着仅二十里外秋湖山的南衙禁军残部及南下进驻到龙华埠以及江乘城的寿州军一举一动。
其他渡江的楚州军精锐,则主要驻扎在丹徒、北固山京口城一线。
静山庵大捷,虽然极大震慑住金陵以东的州县,但由于兵力还处于劣势,楚州军此时在长江南岸所主要直接控制的地域,还仅限于距离丹徒较近的、位于润州境内的城池。
稍远一些的州县,则主要以粮草,换取跟楚州军和平共处。
而更远一些、楚州军暂时鞭长莫及的湖秀杭越等州,它们骑墙观望的同时,也不忘抓紧时间招兵买马扩充州营,以便将来不得不做出选择时,手里能握住更多的筹码,甚至这几州也不乏野心家在暗中筹划着什么。
故而就整体形势而言,楚州还远未到能笑出声来的时候。
就在这种势态下,桃坞集兵户残部悍然袭夺丹阳,之后又一把火烧残,楚州军的普通将领自然是怒火中烧,恼恨到极点,恨不得立刻集结兵马,将桃坞集兵户残部撕成粉碎,但真正识得大势的将领却深感有如腰眼要害处被狠狠的扎了一针,看上去出血不多,却痛彻心扉。
王文谦昨日午前还在北固山,视看那边的水营大寨建设情况,得知丹阳遇袭这事时,一时摸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前日渡江的寿州军有精锐兵马,绕过他们的侦察网偷袭的丹阳。
当时谁能猜到是韩谦潜到金陵,从信昌侯李普手里夺走兵权呢?
即便秦冉这边很快摸清楚是桃坞集兵户残部对他下的手,但王文谦与其他楚州将领,当时则更多担心岳阳有可能在静山庵大捷之后,畏惧楚州军的强悍,而暗中与安宁宫勾结起来。
当时楚州军在静山庵的兵马,风声鹤唳,比起立即组织兵马反击报复,更担心进驻到龙华埠及秋湖山一带的南衙禁军及寿州军精锐会有什么异动。
王文谦也是第一时间急忙赶到京口、丹徒等地,检查防务上有无漏洞,避免被安宁宫的兵马所趁。